第四十六章 在门外
低声道过谢,便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那根插进她肋侧的短矛让她如此震惊,以至于忘记了呼喊。她疯狂地伸展向阴极力,但她的肋侧立刻再次被刺穿。她倒在地上,那张她记忆中的脸出现在她面前,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嘲讽的光芒。那个人在向她咆哮着什么,但她没有去听,她只是努力地要得到阴极力,努力……黑暗笼罩了下来。
当佩林和菲儿最终摆脱了和菲儿父母冗长的会面后,那名被称作苏琳的奇怪仆人正在走廊里等他们。汗水湿透了佩林的内衣,又在他的外衣上留下大片深色的汗迹,他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十里的路程,而且每跑一步都会被打一拳。菲儿则一直带着微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她显得神采焕发,美丽而又骄傲,就像她带领望山的人们回来解救即将被兽魔人攻陷的伊蒙村时一样。每次他们看着苏琳时,苏琳都会向他们行屈膝礼,而且她每次行屈膝礼时都差点要摔倒。那张脸颊上有一道伤疤,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一副顺从的微笑,但那种微笑仿佛吹一口气就会碎掉似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枪姬众都在用手语交谈着,苏琳也不停地向她们行屈膝礼,但佩林能清楚地听见她咬牙的声音。就连菲儿也在小心地看着她。
苏琳领着佩林和菲儿走进为他们准备的房间,这套寓所包括一间起居室和一间卧室,卧室里的篷罩大床上足足能躺下十个人,长阳台可以俯瞰一座有喷泉的庭院。苏琳坚持要向他们解说屋里的一切陈设,甚至那些他们一眼就能看清用处的也要一一说明。他们的坐骑都经过了梳洗喂饮,他们的鞍袋和佩林拴斧头的腰带挂在衣柜里,他们其余不多的行李都被整齐地放在橱柜的抽屉里。佩林的斧头靠在灰色大理石的壁炉旁,仿佛是一把劈柴斧。两个银罐中的一个上面结满了露水,里面装的是薄荷冷茶;另一个罐里装的是梅子调味酒。墙上挂着两面有镀金外框的镜子,还有一面镜子放在一张桌子上,镜子前放着菲儿的象牙发梳和发刷。一面巨大的立镜镶嵌在雕刻镜框里,就连瞎子也能轻易摸到。
当苏琳还在给他们讲解洗澡水的引法和黄铜浴盆的用法时,佩林将一个金币放在她满是硬茧的手掌里。“谢谢你,但如果你现在能离开我们——”片刻之间,佩林觉得苏琳要把那枚大金币砸在他的头上,但她只是颤抖着又向佩林行了个屈膝礼,然后就走出房间,狠狠地将门摔上。
“我想,训练这名仆人的人并不了解她的工作。”菲儿说,“不过,你做得不错,礼貌而坚定,如果你也这样对待我们的仆人就好了。”她将自己苗条的后背转向佩林,低声说:“帮我解开扣子好吗?”
为菲儿解开这些小扣子时,佩林总是觉得自己的指头很粗,他很害怕自己会把这些小钮扣扯下来,或者把菲儿的衣服撕破,但他也确实喜欢帮菲儿脱衣服。菲儿原先总是让一名侍女为她做这件事,佩林相信,这一定是因为交给他来做就会把扣子弄掉。“你对你母亲说的那些胡话是真的吗?”
“你还没有驯服我吗,我的丈夫?”菲儿说话时并没有看他,“难道不是你叫一声,我就会停在你的手腕上吗?我不会为了取悦你而奔忙吗?我没有服从你最小的手势吗?”她的身上有一种取笑的气息,她的语气也肯定是在取笑他,但她又仿佛是认真的,就像她将同样的这些话告诉她母亲的时候一样。那时候她高昂着头,样子骄傲得不得了。女人都很奇怪——这是佩林得出的唯一结论。而菲儿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
佩林觉得也许应该改变一下话题。巴歇尔提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菲儿,破碎王冠是什么?”他确信巴歇尔说的是这个。
菲儿发出一些焦躁而含混的声音,她的气息也忽然充满了烦乱的情绪。“兰德离开王宫了,佩林。”
“他离开了?”佩林弯下腰去盯着那些珍珠贝的小扣子,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