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缘中的漩涡
牌。麦特犹豫着,假装自己在思考,然后叹了一口气,将一枚硬币扔向钱堆。
当那枚银币碰到钱堆时,他突然感觉好运从几股细流变成了汹涌的洪涛。银币和桌面的每一次碰撞都清晰地回响在他的脑海中,他能够说出银币每次弹起是正面朝上还是背面朝上,知道它会以什么样的状态落下,就像他已经知道他的下一张牌是什么,而不必等到卡罗明把它放到他面前。
将牌在桌面上整理好,又放在一只手里展开,圣焰统治者和其他四位元首一同望着他,这张牌的图案是玉座手捧一簇火焰,不过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史汪·桑辰。无论提尔人对两仪师有什么样的看法,他们承认塔瓦隆的力量,即使圣焰统治者被他们安排成元首牌里最小的一张。
拿到所有五张元首的机会有多大?他的运气在完全随机的事情中是最好的,比如骰子,但也许现在在牌上也多了一些好运。“如果不是这样,就让光明把我的骨头烧成灰吧!”麦特喃喃地说,或者他的话是这样的意思。
“你看,”艾斯丁差点喊了起来,“这次你无法否认了,你说了古语,是关于什么烧,什么骨头的。”他笑着趴在桌上,“我的老师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我应该送给他一件礼物,如果我能找到他去了哪里。”
贵族在理论上都应该会说古语,而实际上没有几个贵族对古语知道得比艾斯丁更多。这些年轻的领主开始争论麦特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认为麦特是在说天气太热了。
麦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拼命回想刚才到底脱口说出了些什么。那是一连串模糊的字眼,但他似乎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烧了沐瑞吧!如果她没有带我离开家乡,我就不会在记忆里留下大到能通过马车队的窟窿,我也不会胡乱说出……那该死的什么东西!但那样的话,他现在只能给父亲的乳牛挤奶,而不是带着满口袋的黄金周游世界,但他努力不去想到这一点。
“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赌博,”麦特生气地说,“还是为了像做编织的老太太一样唠叨个不停!”
“为了赌博。”巴兰匆匆说道,“三枚,金的!”他将硬币扔在赌注上。
“再加三枚。”艾斯丁打了个嗝,将六枚金币放进钱堆里。
克制住大笑的冲动,麦特忘记了古语的事。他不愿意去想那种事,这很容易,而且,如果他们现在赌得够狠,他也许能在这一把就赢够钱,这样他明早就能离开了。如果他已经疯狂到要发动战争,我就是走路也要离开。
在外面的黑暗中,一只公鸡在啼叫。
麦特不安地动了一下身体,告诉自己不要犯傻。没有人会死。
他望着手里的牌,眨了眨眼。玉座手中的圣焰变成了一把匕首。当他告诉自己,他累了,视线已经模糊的时候,玉座将那把细小的利刃刺进了他的手背。
随着一声沙哑的呼喊,麦特扔掉手里的牌,向后倒去。他撞翻了椅子,在跌倒时,双脚踢在桌子上。空气黏稠得如同蜂蜜,所有事物的移动都变得缓慢无比,仿佛时间本身变慢了,但所有事情似乎又在同一刻发生。其他人在他耳边喊叫,空洞的喊声如同巨洞里的回音。他和椅子向后向下飘落而去,桌子则向上飘去。
圣焰统治者悬吊在空中,愈来愈大,她盯着麦特,嘴边挂着一丝残酷的微笑。当她大到接近活人的大小时,她从牌中走了出来。她的形体仍然只是一片绘图,没有厚度,但她手中的利刃再次伸向了麦特,那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仿佛是刚刚刺进了他的心脏。在她旁边,圣杯统治者也在长大,提尔大君正抽出他的剑。
麦特飘在空中,但他还是伸手握住了左袖里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它抛了出去,匕首笔直地射向玉座的心脏,如果这东西有心脏的话。第二把匕首顺畅地进入了他的左手,更加顺畅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