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缘中的漩涡
楚这一点,就像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从伤口中流出,但这些影像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吸收那个小人(这个模糊的概念让他感到不安,但他无法抹去这种想法)的时候,不仅其他的小人也消失了,那三个大的影像在很短的时间里也受到了波及。如果他能对这三个之中的一个做同样的事,这三个也许能同时被摧毁。
只是想到要吸收它们,就让兰德产生一阵呕吐的欲望,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我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做的?光明啊,我刚才做了什么?他必须抓住它们之中的一个,至少要碰到它,这是他惟一可以确定的。但如果他试图靠近它们,他会在心跳三下的时间里被三把剑刃刺穿。影子,它们到底还算不算是影子?
兰德希望自己不是傻瓜,如果他是傻瓜,也许早就没命了。他消去手中的剑,并做好在片刻之后重新燃起焰剑的准备。三名敌人手中的焰剑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了,片刻之间,困惑出现在三张与兰德相同的脸上,其中一张已经被一道横贯伤完全毁了。没等兰德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它们已经冲向了他,四个兰德的身体搅在一起,倒在地上,滚过满是碎玻璃的地板。
冰冷浸透了兰德的身体,麻木沿着他的肢体缓缓蔓延,一直渗入他的骨骼,直到他几乎感觉不到镜子和瓷器的碎片刺入他的肌肤。有些近似于恐慌的东西在包裹他的虚空周围闪过。他也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它们比那个刚刚被他吸收的影子要大得多,它们从他身上吸取的热量也多得多,而且吸取的不仅仅是热量。当他逐渐变冷的时候,那些玻璃一样的灰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将他的生命力一点点抽离。他心寒地意识到,即使他死了,这场战斗也不会结束。它们三个会彼此攻击,直到只有一个留下,那一个就会拥有他的生命、他的记忆,变成他。
他仍然顽强地战斗着,身体愈虚弱,抗争就愈努力。他扑向阳极力,拼命用它的热填满自己,就连那种恶心的污染也是他所欢迎的,至少这种感觉在告诉他,阳极力正在充实他的身体。如果他会想吐,他就还活着,如果他活着,他就能战斗。但该怎么战斗?如何战斗?我刚才是怎么做的?阳极力的洪流势不可挡,他觉得即使自己活过了影子的攻击,他也会被至上力所吞噬。我是怎么做的?他所能做的只有扑向阳极力,试着去……碰触……拼尽全力……
三个影子中的一个消失了,兰德感觉到它滑进了他的身体,仿佛他从高处坠下,平摔在岩石地面上。随后,另外两个也消失了。突然的冲击让他只能平躺在地上,盯着遍布镀金浮雕的天花板,沉溺在仍然能呼吸的喜悦中。
至上力继续在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缝隙里扩张,他想吐出一生中吃过的所有东西。而他又感到如此充满生机,没有浸润在阳极力中的生命只是一片灰影。他能闻到蜡烛中蜂蜡的气味,灯中油的气味;他能感觉到背下地毯里的每一根纤维,皮肉上的每一道砍伤、割痕、划破的口子,以及每一处瘀青。他无法放开阳极力。
曾经有一个弃光魔使想杀死他,那些弃光魔使全都在努力杀死他。一定是这样,除非暗帝已经获得自由,否则除了弃光魔使之外,不会有人能够以这种方式攻击他。而暗帝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他依旧维持着和真源的联系。难道是我自己做的,我会不会已经对自己痛恨到想杀死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光明啊,我必须学会控制它,必须!
带着遍布身心的痛苦,他勉强从地上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凯兰铎前面,在地毯上留下一串血污的脚印,从他身上数百个伤口流出的鲜血覆盖了他的身体。他举起那把剑,凯兰铎玻璃般的剑身随着流入的至上力熠熠生辉。非剑之剑,这把看上去像是玻璃的长剑,能够像最好的钢剑一样切开坚韧的物体;但凯兰铎实际上并不是一把剑。它是传说纪元遗留下来的一件宝物,一件超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