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浪舞者号
,一句善意的话和一点赞扬经常会收到与银币同样的效果,甚至会更好,当然,银币极少会没有吸引力的。
“愿光明保佑您一路平安,女士。”他又说道。向奈妮薇仅有的一瞥,说明这个祝愿是给伊兰一个人的。奈妮薇必须先学会宽容和体谅,她确实缺少这些。
车夫从马车里拿出她们的行李,调转马头,向城里奔驰而去。奈妮薇不情愿地说:“我想,我不该那样责怪他的,一只鸟也很难在这种街道上轻松前进,更不要说一辆马车了,但颠簸了这一路,我觉得好像在马背上坐了一个星期。”
“毕竟不是因为他的错,你才会有这么痛的……后背。”伊兰一边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对奈妮薇说着,她的微笑似乎能带走所有的酸痛。
奈妮薇苦着脸笑了一下:“说都说了,不是吗?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我会追着他去道歉。你给他的那些银币应该可以补偿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伤害了。你真的必须学会更小心地对待钱财,伊兰,我们没有安多王国的国库供我们随便支取,往往是为你工作的人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报酬,而你却还要赏给他们足够一个家庭舒适地生活一个月的钱。”伊兰无言但生气地望了奈妮薇一眼——奈妮薇似乎总是觉得她们应该活得比仆人还不如,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她们必须以别的方式生活——但年长的女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总是让皇家卫兵颤抖到脚趾的表情。实际上,奈妮薇已经提起她的铺盖卷和结实的布口袋,向码头走去。“至少这艘船会平稳得多,我真希望能有些安稳的感觉。我们现在能上船了吗?”
当她们走下码头的时候,在工人和装满货物的桶子与推车之间,伊兰说:“奈妮薇,海民如果不了解你的话,他们可能会很敏感易怒,我接受的教育里是这么说的。你认为你是否应该试着……”
“试着什么?”
“处事圆滑一点,奈妮薇。”伊兰滑开一步,躲开了吐在她面前的一口痰。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当她向四周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儿。如果她找到那个吐痰的人,不管他是否被大君们粗暴地对待过,她都会小声向他说一些厉害的话,让他不会那么快就忘掉。“这次你也许应该试着让自己圆滑一点。”
“当然,”奈妮薇抬头望着那艘风剪子旁带有缆绳扶手的跳板,“只要他们不刺激我。”
伊兰登上甲板的第一个想法是这艘风剪子与它的长度相比,显得非常窄。实际上,她对船了解得并不多,但对她来说,这艘船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尖刺。哦,光明啊,无论这艘船有多么大,它一定会比那辆马车更颠簸。第二个让她注意到的是船上的水手。她听说过许多关于亚桑米亚尔的故事,但她以前从没见过他们,其实就是那些故事里对他们的描述也并不多。这是一个保守着许多秘密的种族,几乎像艾伊尔人一样神秘,而荒漠东方的那片土地比荒漠更加令人感到陌生,人们只知道是这些海民从那片土地上带来了象牙和丝绸。
这些亚桑米亚尔男人皮肤黝黑,赤着双脚和胸膛,他们全都剃掉了胡须,头发又黑又直,手上刺着花纹。看上去,他们是一些对自己的工作熟悉到只需要用一半的心思去做,却将全副心思都投入其中的人。他们的动作中有一种连绵起伏的优雅,仿佛在船只不动的时候,他们仍然能感觉到海洋的波动。大多数海民在他们的脖子上带着金银的项链,在耳朵上戴着金银的耳环,有些耳朵上挂着两三个环,一些耳环上还串着圆润的石子。
这些人中也有女人,而且和男人一样多。她们和男人一起拖拉绳索,盘卷缆绳,手上也同样有着刺青。所有的人都穿着同样的松腿裤子,由某种暗色的油布制成,用五颜六色的窄腰带系在腰间,在脚踝处松开。只是女人们还穿着宽松轻薄的上衣,衣服的颜色是鲜艳的红色、蓝色和绿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