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纳的暗影
静断。这个词仍然在空气中颤动,仿佛正浮现在两人面前。为了阻止男人因为导引至上力而陷入疯狂,毁灭周遭的一切,所以必须切断他们与至上力的联系,这样的行为称为“驯御”;而这样的行为施行在女子身上时,就称为“静断”。被静断之后,女子将无法再导引至上力,她们虽然还能感受到真源中属于女性的阴极力,却无法接触到它。她们将带着失落的记忆,痛苦地活下去。自从世界崩毁以来,很少有两仪师遭到静断,每位两仪师初阶生都被要求记住所有遭到静断的两仪师的名字,以及她们所犯下的罪行。身为两仪师,没有人能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不会浑身发颤的。接受静断的女子绝不比接受驯御的男子好受多少。
沐瑞一开始就知道她将面临的风险,她知道这是必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坦然接受这件事。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只有从睫毛的缝隙里透出的闪光能显示出她的愤怒和忧虑。“莉安会追随你进入煞妖谷,甚至是末日深渊。史汪,你不该认为她会背叛你。”
“不,到那个时候,她会认为这叫背叛吗?对一个叛徒来说,有何背叛可言?你从没想过这一点吗?”
“没有,史汪,我们所做的正是我们必须做的,我们在二十年前就知道这一点了。时光之轮按照它的意愿编织命运,你和我都是时代因缘选中的人;我们是预言的一部分,而预言必定会实现,必定!”
“预言必定会实现。我们接受的教诲里说,它会实现,而且一定会实现,但它的实现却伴随着推翻其他所有的教诲,而那些则是我们所代表的一切。”玉座揉搓着自己的胳膊,走到狭窄的窗缝前,向外面的花园望去。她抓住身边的窗帘,“在女宿区里,她们悬挂织锦,让房间变得更加柔和,她们也在花园里种植美丽的花朵,但这些都不属于这里,布置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战争、死亡,还有杀戮。”她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自从世界崩毁以来,只有两位玉座被剥夺了圣巾和手杖。”
“泰特苏安,她因嫉妒爱莉珊德的力量而背叛了曼埃瑟兰;邦雯,企图操纵亚图·鹰翼,进而控制整个世界,结果险些导致了塔瓦隆的毁灭。”
玉座继续观察着下面的花园。“她们都出自红宗,后来也都被蓝宗的成员所代替。因此,自从邦雯之后,就再也没有红宗两仪师被选为玉座了,所以红宗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想扳倒一名出自蓝宗的玉座。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在一起了,我不想成为第三个失去圣巾和手杖的玉座。沐瑞,对于你,结果当然是会遭到静断,并被赶出闪亮之墙。”
“爱莉达永远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沐瑞专注地望着她的挚友。光明啊,她怎么了?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表现。她的力量呢?她的火气呢?“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史汪。”
玉座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对于我,事情还会有所不同,即使遭到静断,一个垮台的玉座也无法得到自由,因为她会被当成一名殉道者,成为造反者们纠合的源头。泰特苏安和邦雯都被当成仆役,终生不得离开白塔,她们是洗碗妇,是人们指点议论、引以为戒的范本。没有人会聚在一个整日必须擦地洗碗的妇人身旁,人们也许会可怜她,但绝不会纠合在她身边。”
沐瑞盯着玉座,一拳砸在桌面上,“看着我,史汪,看着我!在这么多年之后,在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是不是想放弃?放弃我们的计划,也放弃这个世界?而这只是因为你害怕去把一堆盘子给刷干净!”她努力在自己的话里加进更多的嘲讽。看见她的朋友猛地把头转向她,沐瑞不禁松了口气。史汪的力量仍在,虽然已显疲态,但确实还在,那双碧蓝的眼睛里仍燃烧着一直不曾熄灭的火焰。
“我还记得我们两个人刚知道自己被选为两仪师初阶生的时候,那种兴奋得大声尖叫的情形。沐瑞,你在凯瑞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