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比谁都精明,笨起来比谁都笨,唉。”
郑司楚笑了笑道:“家父传给我的性情使然吧。”
李继源想说你老爹可不这样,不过也没说。他自不知道郑司楚说的并不是郑昭。看了看天,说道:“郑兄,我也该走了。日后有缘,后会有期,贤伉俪有空也来句罗玩吧。”
辞别了李继源,郑司楚和傅雁容也下山去了。秋日的西山,原本是登高的好地方,他们下山时还有人络绎不绝地上来。这些人多半是祭拜忠国碑上刻有名字的亲人的,也有些是旧帝国时的军人家属。有人一边走,一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逝去的亲人的事迹。那些事都太久远了,仿佛另一个年代,其实也许就是几年前。也不知为何,现在重新变成了帝国,约束反而比共和国时期少得多了,至少,帝国或者共和国时期的阵亡者,都一样可以祭祠。
下了西山,郑司楚扶着傅雁容上了马车。这车是飞羽拉的,飞羽还有点不习惯拉车,走步时晃动了一下。郑司楚带住马,扭头道:“阿容,今天回城天还早,要不要去哪儿消遣?”
这么多年,郑司楚几乎从没什么消遣。傅雁容道:“要不,去大戏馆吧,听说新上演了一部大戏,那里的乐班还是程主簿亲手训练的。”
郑司楚听她说起程迪文,说道:“迪文现在可是尚书,不是主簿了,这把他的官说小了好几级。”娇妻有什么要求,他自然事事遵从,赶着马进了城,去大戏馆前买了票。今晚上演的是一出《十年梦》,说的是这些年内战的事。其实从共和二十二年内战正式爆发,到共和二十七年结束,前后一共不过六年,说十年,大概是从共和十七年征朗月算起,约略取个整数。看介绍,这出戏说的是一家人在这十一年里的悲欢离合,倒也没有什么可厌的地方。郑司楚扶着傅雁容进去落座,等开场了,走出来的司仪居然是那申公北。和谈后,申公北不知怎么这么快就回到了雾云城里,钻营到了这么个活干,而且看他的样子比以前更气宇轩昂,一开口,仍是声若洪钟,如雷灌耳。郑司楚叹道:“有些人,就是在哪儿都吃得开,我真佩服他,好厚的脸皮。”
傅雁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小声道:“你也别太刻薄,人家现在只是在演戏。”
因为看到了申公北,心情也坏了不少,连带着这出戏都不太想看了。其实戏倒真不错,或激昂,或婉转,其中还有一段琵琶独奏,傅雁容说那弹琵琶的还是曹善才嫡派,很像模像样。看了大半,傅雁容突然皱了皱眉,说道:“真吵。司楚,要不,我们回去了吧?”
现在戏台上正在演一折“焚城”,说有个敌将攻了过来,在城中四处放火。这一段大概是影射当初郑司楚奇袭东阳城的。郑司楚奇袭东阳城,放火烧了不少民屋,虽然事后补偿,但东阳民众对他这一役还是很怨恨。郑司楚知道妻子怕自己看了难受,有心想没事,但看傅雁容是有点倦意,他道:“好吧,破东阳,那下面还有一半呢。你不想看了,我们就走吧。”
走出大戏馆,天已经很黑了,街上空无一人。傅雁容看着街道,小声道:“司楚,你有没有不服?”
“说服,自然不会服。不过,陆将军看来真的有点不一样。虽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方向似乎并没有变。希望他能做得比我好吧。”
傅雁容见他说得大度,笑道:“是啊。你看,这么多人家,他们也不在乎这是个什么国家,只要有和平,能活得有尊严,就够了。司楚,你这些日子总是不开心,高兴点吧,多想想好的地方。”
郑司楚淡淡一笑。充当和谈使这些天,他努力为五羊城争取利益,但想到回去后肯定要被民众痛骂,心里就很是不快。妻子安慰他,他心情才算好点。他低声道:“阿容,是啊,有你,就比什么都好。”
谈判时,郑司楚和陆明夷有过一番长谈。陆明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