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剑封喉
气,“可是……臣弟后来才知道,劫狱的案子就是那天发的,被劫的那个卫峥……图像也贴满了四门,臣弟去看过,跟那天巷子里被夏冬他们抬走的那个人十分相象……”
梁帝努力控制住脸上抽跳的肌肉,道:“你看准了?”
“没有十分也有九分。他们在巷子里等马车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呛血,被扶起来顺气,所以臣弟清清楚楚看见了他的容貌……”
“夏冬……”梁帝咬紧了牙,“被逆贼从大理寺劫走的人犯,怎么会在夏冬手里?还要在僻巷里暗中转移?悬镜司到底在干什么?”
“臣弟也想不明白,所以才来禀报皇兄。”纪王长长吐了一口气,“说到底这不是一件小事,听说皇兄您为了这事儿寝食难安,臣弟不才,未能为皇兄分忧,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总不能瞒着不说。不过……为了谨慎起见,皇兄还是宣夏冬来问一声吧,说不定她一解释就解释清楚了呢?”
梁帝显然没有纪王这么乐观,脸沉得如一汪寒潭,默然了片刻后,叫道:“高湛!”
“奴才在。”
“派人到悬镜司去……”梁帝只说了半句,又停住,想想改口道,“先叫蒙挚进来。”
“是。”
蒙挚是禁军统领,本就在殿外巡视防务,闻召立即赶了进来,伏地拜倒:“陛下宣臣何事?”
“你亲自去悬镜司走一趟,把夏冬带来见朕。记住,来去都要快,要隐秘,途中不得有任何耽搁,不得让夏冬再跟任何人接触,尤其是夏江。”
“臣遵旨。”蒙挚是武人风范,行罢礼起身就走。纪王似乎不惯于这类场面,有些不安。梁帝正是心头疑云翻滚之际,也无暇照看他,两人默默无语,殿内的气氛一时异常僵硬。
由禁军统领亲去提人,这个命令显然非常明智。他的行动快得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夏江接报赶过去的时候,蒙挚已带着女悬镜使上了马,丢下一句“奉诏宣夏冬进见”,便旋风般纵马而去,只留下一股烟尘。
夏冬在进入乾怡殿暖阁行君臣大礼时,受到了跟靖王当初一样的待遇。梁帝故意等了很久都没有叫她平身,直到紧张压抑的气息已足够浓厚时才厉声问道:“夏冬,初五逆犯被劫那天,你在何处?”
“臣出城为亡夫祭扫……”
“何时回来的?”
“至晚方归。”
“胡说!”梁帝怒道,“有人亲眼看见你在那个……那个什么巷?”
纪王忙小声提醒道:“登甲巷。”
“你在登甲巷做什么?”
夏冬脸色稍稍苍白了一点儿,但仍坚持道:“臣没有去过登甲巷,也许有人认错了。”
纪王本来对整个事件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叫夏冬来也只是想听听她能否给个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她竟连到过登甲巷的事情都否认得一干二净,弄得好像是他堂堂王爷胡说似的,登时就恼了,坚起眉毛道:“夏冬,是本王真真切切看见你的,绝对没错。你身边还跟着不下二十个人,虽然没穿悬镜司的官服,但都听从你的指派,还把一个像是逆犯卫峥一样的人抬上了马车,你敢不认?”
“夏冬!”梁帝一声断喝,“当着朕的面,你竟敢有虚言!你们悬镜司,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悬镜司?!你的眼里除你师父以外,到底还有没有朕?!”
这句说得已经算是极重了,夏冬仅余的一点唇色褪得干干净净,立即再次叩首,按在地上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抖。
“朕相信纪王爷是不会冤枉你的,说,去登甲巷做什么?”
皇帝亲审的压力绝非任何场合可比,出面指认的又是一位份量极重最受信任的亲王,所以夏冬的银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轻颤着嘴唇承认道:“臣……臣是去过登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