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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繁华寂寞,烟火悲兮生别
救之处。只有这样,才能分散敌军,各个击破,让孟章首尾不能兼顾!

    此时此刻,对他们而言,早已无暇去细细辨别那火潮之中还有何物;现在充斥他们眼界视野的,只有一片令人眼盲的赤红!

    谁知,只等自己才一露口风,那雪粉腻玉般的小少女已欢呼一声,冲向那两只一贯别别扭扭的蛮蛮鸟,稍一踩踏,竟不磕不跌,就此离地而起飘然而去;看那悠然情状,就如同夜鸟轻云般在夜空自由飞舞!不仅如此,还有那只桀骜不驯的野豹,一贯喜欢和它主人怒目相向,这时却像一只撒欢的小狗,紧紧跟在那少女身后!

    正当琼肜暗自提防,却见那凤凰神女已然开口说话。只见得万缕光焰中,神色静穆的幻丽女子已展开笑颜,开心的笑容嫣然满面,低头对着小少女盈盈一拜,欣然说道:“多谢指点迷途!”

    听得哥哥赞同,琼肜当即欢欣鼓舞,唤出那对朱雀神刃,身形急闪,转眼便来到二十多里开外的那位凤凰神女面前——原来这火烧眉毛、烟气熏鼻,大抵也只是众人错觉;那气势燎人的火焰潮头,离他们其实还有几十里地!

    正是:

    涅磐竟有痴仙子,却累稚儿半晌猜!

    直等到那噬灭一切的火焰烧上纤秀的脖颈,就将吞没那嫣然的笑颜时,琼肜这才从无比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眼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物就将焚毁湮灭,小女娃儿这时早已抛开了一切敌我喜恶憎恨,只晓得不顾一切地大叫阻止:“姐姐别自杀呀!有话好好说我们不打仗了!——别听琼肜的话呀!琼肜不懂事,真的只是小孩子;琼肜说的话,全都是妇孺之见啊!”

    听琼肜这般问,凤凰神女绚端丽出奇的容靥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微笑,也不管少女惊讶,便忽然神色和蔼地跟她攀谈起来:“琼肜……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呀!”

    历经几次阵前交锋,醒言也知这少女天赋奇特,灵最清,神最明,即使面对多凶险的敌人,也不会太吃亏。何况,眼前那神火璀璨的凤凰女,往日确曾败在她手下。因此,听得琼肜出身请战,醒言迟疑了一下,也便同意。

    正是:

    神驰身外,清心问道烟云路;

    散形存真,不惹人间桃李花……

    “呜!……”

    “小神凤凰女绚,于南海烟波中修行已有八百余年,素来斩性伐欲,炼气存神,冀有一日能成大道,腾身性海,不堕万劫,一身羽色与日月同辉,浮翅往来于天地,体阴阳之妙,存晦芒之道,身入太漠之乡,神出化机之表……只是——”

    “琼肜,别难过了。”

    “琼肜,你知道凤凰还有个名字,叫‘长离’吗?”

    容貌朗洁清俊的少年心中犹疑,便偷偷去旁边取过一面铜镜狠瞅两眼;等将镜子放归原处,在心中仔细比对一阵,却还是觉得自己这副尊容和那幅肖像磅礴的气象相差实在太远。

    “呜呜……那为什么凤凰也叫长离呢?”

    博识的少年这问题,已成功地转移了少女部分的注意力;她脸上那原本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的泪水,这时也渐渐止住。只听醒言继续跟她说道:“是啊,凤凰便叫长离鸟。长离原来指朱雀,就是你常常唤出玩耍的那两只。”

    好奇的少女抽抽噎噎问道。

    大约就在申时之中,天日渐往西坠之时,正在屏息急进的妖神军卒,忽然只觉得口鼻边充满咸腥涩味的凉润海风,突然间夹杂起一丝炎炽的火气。这些得道的妖神,各个思觉都十分敏锐,空气中刚有这些异样,他们便立即觉察出来。

    “呵,那是因为神灵纯正的朱雀鸟,到了我们人间便容易沾上红尘俗气;被尘世沾染了,她们那原本鲜红单纯的羽毛,就便变得五彩缤纷,这时我们就叫它‘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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