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抑巧扬拙,消馁英雄豪气
县繁华不少,但此时岭南之地还未如何开化,即使像揭阳这样的大县,还是不如醒言家乡的饶州诸县来得繁华。
因此,与饶州郡县不同的是,现在来揭阳剿匪的南海郡郡兵,就驻扎在揭阳县衙旁——城中民房并不稠密,即使县衙左右也都留着好大一片空地,足够让郡里来的军兵安营扎寨。刚踏上揭阳街道不久,醒言便远远望到郡兵驻扎的营寨。
直到此时,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接下来,这位壮志满怀的少年,就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现在,在郡兵营寨的大帐之中,主持这次剿匪事宜的郡都尉鲍楚雄,正一脸怀疑的看着面前这两位自称是上清弟子的少年男女。
接过醒言递上的印信书文,鲍都尉便开始细细检查。在堪辨书文印鉴真假的同时,鲍都尉还不时抬头打量少年两眼。
将这上清宫的书文颠来倒去鉴定过几遍之后,这位满脸络腮胡须、长相壮实粗豪的鲍都尉,终于确认:这上清宫的印信文书都是真的。
虽然确认信物是真,但还是没能打消鲍都尉的疑虑。在他等待上清宫高人的这几天中,早已将来人想象成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而现在立在眼前的这两位,实在与想象中的形象相差太大:“这两位男女,分明就是双双小了一号儿!”
瞧这位“堂主”的年纪,只合是上清宫的道童。而另外那位据说是他随身道童的小女娃儿,现在更是一身“童装”,一副粉雕玉琢、皮娇肉贵的模样,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无论怎么瞅,都觉得这小丫头是从哪户富贵人家偷跑出来的小儿女。
“这位小道爷,你说你是上清宫的四海堂堂主?”
“正是!”
醒言一边回答,一边上前递上自己的堂主令牌。
鲍楚雄举着这块令牌瞧了一阵,又掂了掂分量,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出这令牌的材质。看来,这令牌也是真的了。将令牌递还醒言,鲍楚雄随口问了一句:“四海堂堂主,不应该是刘宗松刘道爷吗?”
“回将军,四海堂前任堂主,是刘宗柏刘道兄。现在他已去弘法殿中修行,道号清柏。因机缘凑巧,我于四月之前入得上清门中,并被委任为四海堂堂主。”
醒言回答得分外仔细。
“原来如此。”
鲍楚雄口中故作惊讶的回答着,但心里却仍有些嘀咕:“看这道装少年,对答之间风度俨然,还真有几分修真羽士的气度。不过,也指不定是哪户士族人家偷跑出来的兄妹,半道捡到这令牌文书,便扮成道士模样冒名来俺军营玩耍!”
只是,怀疑归怀疑,也不好公然审问。命手下给醒言看座之后,这位粗中有细的鲍都尉,便在接下来的寒暄中,对上清教门表现得十分仰慕,开始跟醒言打听起上清宫诸般事宜来。
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一见这位相貌粗豪的鲍都尉,对上清宫的鸡毛蒜皮变得如此感兴趣,醒言当即便有问必答,能说多详尽就说多详尽。这么一来,鲍楚雄倒不太好意思再继续盘问下去。
见差不多取得了鲍都尉的信任,醒言正暗自高兴,却忽听得鲍楚雄又出声问道:“看张堂主背后这把剑器,样貌奇特,定是一件宝物——想必张堂主一定熟谙贵门的飞剑术吧?”
已差不多相信了来人身份的鲍楚雄,现在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道法上来。按他的想法,正所谓真人不露相,眼前这位少年,既然能被名动天下的上清宫委以堂主之职,又派他来独当一面,那这少年定是有一身惊人的艺业了——
很可惜,这位都尉大人的幻想再次破灭;听他问起飞剑术,那位张堂主脸上正微现酒意,尴尬的答道:“不瞒都尉大人说,我上清门中的‘驭剑诀’,俺前天方才习得……这飞剑之术,在下其实不知。”
“呃?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