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开顷刻,惆怅刹那芳华
为赵道爷也是知理之人,我只须将门户紧阖,也就不来蒿扰……”
听着这断断续续的哽咽话语,醒言脸上渐转凝重。只听寇雪宜泣道:“却不知道,五日前七夕那晚,他又来崖上,说了很多难堪话儿……奴家正待紧闭门扉,却怎知他竟破门而入,便要对奴家用强,还说……”
不知何故,说到此处时,寇雪宜便再也说不下去,只在那儿悲声啜泣。
“赵无尘,可真如寇姑娘所言?”
听罢雪宜一番话,醒言甚是气恼;待转向赵无尘质问时,脸上神色已然不善。
“不错!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只不过那也只是我爱慕之心稍强而已,无甚难堪处。既然大家面皮撕破,那我也就不妨明说。”
这位一直还算举动儒雅的赵无尘,此时却换上一副恶狠狠的神色:“原本我还有些惭愧,不过,待这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用妖法伤我,我便再无愧疚之心。那晚,这贱人竟趁我一时不察,平地生出许多奇形怪状的藤萝,将我冷不丁捆住——”
说到这儿,赵无尘脸上涨得通红,叱问道:
“张堂主!你这堂中之人的来历,不用你说,我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一个来历平凡的民家弱女子,又怎会使出这样法术?瞧那藤蔓滋生的怪诞模样,不用多想,一望便知是山中草木妖精召唤之术——”
“其实张醒言你又何必逼我说出来呢?瞧你俩刚才这番唱和,应该早就心知肚明了吧?哼,一个妖精,还不是想玩就玩?你又何必跟我装糊涂。说起来,张堂主早先是妓楼出身吧?这个中滋味,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
少年一时无言。
这时,也只有在他身后的琼肜才瞧得清楚,她的堂主哥哥,衣裳服袖现已似是无风自动,竟正急促的颤抖个不停。
刚才赵无尘那话说得虽然恶毒,可小琼肜却如何能知其中喻意。目睹哥哥异状,正满心奇怪之时,却发现堂主哥哥那异样的微微颤抖,已经止住。
“赵无尘,你一口一个妖物,就仅仅因为自己被人捆得像端午节的粽子?”
“你?!……”
少年这句平静的话语,却把赵无尘气得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现在这位外形儒雅、举止风流的名门弟子赵无尘,看在醒言眼中,却只觉得万般的厌恶。
“你、你竟想矢口否认、一心庇护这妖物?!”
赵无尘也非省油的灯,片刻就缓过劲儿来,反诘道。
“赵无尘你错了。我一心庇护不假,只不过,却不是庇护甚妖物。”
这话一出,便连那位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寇雪宜,面颊上都现出好几分惊异之色。恍惚间,只听自己的堂主正朗声说道:“我张醒言,能被你师爷灵成子郑重延入上清宫,担当四海堂堂主之职,其中手段又岂是你这等鼠辈能知!”
“藤萝缚人?小把戏而已。某日闲来无事随手教给她而已。”
“张醒言!你、你就想凭这顿大话,便要堵住我口么?”
“不敢。我张醒言又怎敢指望赵大道长信任?你且来看——”
说罢,醒言便转身走向一旁,在石坪边俯身略一察看,便用右手掬起一把泥来。
见醒言这古怪举动,不仅赵无尘懵懂,便连寇雪宜也不明其意。只有小琼肜估摸着,是不是哥哥也要学刚才老爷爷,想给大家变戏法——小丫头所想,虽不全中,亦不远矣。
只见醒言手中平举着那掬黝黑的泥土,来得赵无尘面前,说道:“草木之戏,小术耳。你可要看清楚。”
说罢,便见他闭目凝神,口中嗫嚅,似是在念什么古怪咒语。只是,虽然他神态庄严,但手中那捧泥土,一时却也无甚变化。
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