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呯!”保龄球顺畅而迅捷地落入球道,划出一道冷静的弧线。
浪子膏噤声屏气,比画了一个帅气而专业的姿势,平稳持球、高高摆球、直直出手,终于毫不犹豫地将保龄球投向1号球道,然后带着自信又骄傲的笑容,微扬着下巴,注视球道上正在滑行的球。熟悉的1号球道,落点准确,行进路线完美!细密的汗从浪子膏的掌心不断地渗出来,他在身上一抹,却发现热汗早已浸透自己身上的花衬衫。胜利在望,胸有成竹,激动地握拳,将目光紧紧锁定即将行进到球道中部的深色圆球。保龄球直直地在球道正中前行,穿得花里胡哨的浪子膏望了一眼保龄球馆内张贴的海报:300分史踹,机车骑回家!
这是一家位于城市边缘的保龄球馆,不知建于何年何月。虽然球道老、设施差,但价格实惠,几块钱能玩一下午。保龄球馆白天没有什么人,总是到了傍晚,才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来这里消遣。保龄球馆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吝啬鬼,据说馆里出租的保龄球鞋十几年了也没有换过新的,缺号断码更是常事。久而久之,来打球的客人大多是赤足上阵,出租柜台倒成了小卖店。炎炎夏日里,保龄球馆里即使开了冷风也让人憋得难受,更别提“徐公鸡”徐老板总是趁人不备调高室内温度了。老板逢人便说生意不好做,赚钱不多,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售卖刨冰、雪糕、珍珠奶茶肯定是保龄球馆老板的一大笔收入。不过,对于客人拒绝穿球馆提供的保龄球鞋,这位吝啬鬼老板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浪子帮的兄弟几个也经常来这家保龄球馆打发时间。今天,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球馆竟然人声鼎沸,保龄球馆老板不知得了什么启发,决定首次年度酬宾大出血,七条球道、七台机车,每条球道一名大奖得主,得分超过300分就能骑走一台崭新的机车!
“哦哦哦——!最后一球,倒倒倒倒倒倒倒!”围观人群的喝彩声此起彼落。
“洗沟!”正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NO!NO!NO!”黑轮、蛋花紧跟着懊恼地叫道。围观人群中的感叹声此起彼落。“保龄球洗沟!”身着制服短裙的计分小姐用不无遗憾的声音宣布最终结果,面无表情地举起一个大大白色的记分牌:零分!
“咔嚓!”蛋花举起早就准备好的大型复古相机,超大的镜头却还是没能挡住他夸张的大脑袋。“欸!零分拍什么拍?!你是怎样?”到手的大奖转瞬即逝,浪子膏恼火地抬手挥向蛋花的相机镜头。但蛋花拍下浪子膏洗沟的镜头,身形雀跃地躲到一边。“哈哈!没打到喔!手滑!”蛋花大笑着挥动手中的相机。
浪子膏怒极正要去追,一旁忽然传来阿郎的几声怒吼:“嚯!嚯!嚯!”
“这边也最后一球啦!看看我们今天的第一个赢家会不会是这位阿郎先生!”保龄球馆老板举着大喇叭,招呼人群转移目光。人们瞬间聚焦到阿郎的5号球道。“阿郎!大奖就看你的咯!”蛋花躲在远处喊道。
5号球道前,阿郎紧张地抖抖肩膀、扭扭脖子,准备丢球。“阿郎的姿势能不能美一点啊?”黑轮皱着眉头无奈道。“打中就好了啦!姿势帅有什么用,洗沟哇!”蛋花不知何时从人群中间挤过来,靠在黑轮旁边,看着浪子膏戏谑道。浪子膏冷冷地瞪了一眼蛋花,低声说道:“是够丑喔!不过总比蛋花每次都直接丢到沟里强……”
这边,阿郎屏住气息,不为所动,仍旧摆出他那个经典的丑姿势,深吸一口气,摆动手臂——
“不准动!”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阿郎闻声泄气,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后望去:“搞什么飞机啊?谁在那里乱叫?”
“钱包交出来!”只见一个年轻的蒙面男子站在一位老态龙钟的阿婆身前,只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圆眼。“快看,抢劫啊!”人群中一片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