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己的祖先,但遗传密码里仍顽强保持着莫尔人的特征。后来一位法国科学家在研究一种罕见的地中海血友病时,才追踪到了这个谱系。
一个在现代文明中消亡的民族。地球人会不会消亡在K星文明中?为了地球人的生存,暂时的残忍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如果我们的努力能使地球人类存在下去,后代会理解我们。如果不能……那就无所谓现解不理解了。
他摇摇头,不再想这个问题。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只蛇头,探出在未割的草丛之上,轻灵地点动着,微风送来蛇尾角质环轻微的撞击声。一条响尾蛇。他没想到在庭院草坪中竟然还有响尾蛇,多亏及早发现,他的随身衣物中可没有蛇药。
本来他可以绕行的,但他略微犹豫后悄悄抽身退出,在身后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试了试,树条很坚韧。他把手枪换到左手,一步步向响尾蛇逼近。响尾蛇用颊窝中的热感应器,测到了一个大动物36℃的体温,它凶恶地昂起头,准备扑击。就在这时,于平宁猛力一抽,干净利索地把蛇头抽飞,蛇身在地上疯狂地弹动。
于平宁微笑着掏出手绢擦去树枝上的指纹,随手扔掉树条。他欣慰地想,看来我没忘记做割草娃时的绝技。
他接近房舍,听听没有动静,便取下戒指,用钻石戒面在玻璃上划下一个半圆,然后粘上几条胶带,用力一击,取下这块玻璃,伸手进去打开房门。
莫尔夫妇睡在一张宽大的水床上,睡态很安祥,两颗白发苍芬的头颅偎在一起。于平宁甚至默默欣赏着他们的睡姿,在头脑中幻化出妻子和自己的模样。然后他轻轻绕过去,用高效麻醉剂在莫尔夫人的鼻孔中喷一下。
随后他来到里间,在墙壁上找到保险柜的暗门。保险柜的暗锁是老式的,打开它只花了3分钟时间。他把里面的东西忽拉拉扒下来,落了一地。里面有不少是文件,有一部分现金,还有两三个珠宝匣子。
老莫尔被里间的响动惊醒了。他是昨天上午到家的,老妻开车迎到休斯敦接上他,在久别重逢的亲热中,他一直不能克服自己的内疚。因为,三年来的工作已使他养成了一种可憎的痼习:他不由自主地审视着妻子,看她的言谈举止有没有可疑之处,以求验证她并不是K星复制人!
她当然不会是K星复制人,K星人绝对不会注意到一个偏僻乡镇的老年妇女,但那种顽固的多疑却无法根除。夏之垂曾说过一个中国故事,说干刽子手的人,即使与好友见面,也会先留意他喉节处的骨缝。那么,我也是在寻找妻子喉咙间的骨缝?
在这种内疚的折磨下,他对妻子格外体贴和温存。他不顾行途疲劳,修好了家里的割草机,又忙着修剪草坪。睡觉时他已很疲乏了,但睡得并不实在。他梦见一个K星复制人悄悄走过来,准备顶替他们中的一个人。是妻子,还是他自己?……内间的响声把他惊醒,看看妻子仍在熟睡,他没有唤她,从枕下摸出手枪,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他首先看到保险柜门大开,钱物散落一地,未及反应,一把手枪已贴在他的太阳穴上,有人低声喝道:“不要动!”从他手里夺过手枪。
“请坐下谈,莫尔先生。”来人冷静地说。莫尔看到一个35岁左右的男人,举止干练,一道伤痕噼过眉间。他在莫尔的对面坐下,神态从容,绝不象一个普通盗贼。莫尔迟疑地说:
“你不是……”
“对,我不是盗贼。这个现场是给警察们看的。”来人平静地说,他的目光中透着怜悯。“莫尔先生,你是在中国的01基地工作吗?”
老莫尔已从最初的恐惧中清醒过来。自从3年前参加01基地,他已为今天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愤恨地咒骂道:“我什么也不会回答你,开枪吧,你这个K星畜生!”
于平宁嘴角闪过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