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
“嗯,我不相信他能重复那次幸运。不过我不会放松监视的。”
老人沉吟一会儿说:“好吧,你注意观察。”
孔教授慢慢把电话放回。他独自荷受着那个骇人的秘密,已经40年了,只有这位老人,生命科学院前院长陈若愚先生,是他唯一可交谈的对象。如果这个百岁老人某一天早上突然撒手归去呢?
窃听器中听见女婿已经准备回家,他锁好秘密抽屉,关闭窃听器,又仔细检查一遍,打开书房门。女婿从试验室步行回家需要十几分钟,他面色冷漠地等着他。
元元妈抱着两个硕大的食品袋,艰难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她用脚摸索着换上拖鞋,把食品袋送到厨房,这才回到客厅喘一口气。
忽然她听到了压低的争吵声,是从丈夫的书房里传出来的。书房门今天没有关严,能隐约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书房里,孔教授脸色铁青,朴重哲礼貌恭谨但柔中有刚地说:
“爸爸,你一向不过问我的工作,今天突然让我暂停研究,我总得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孔昭仁烦燥地说:“原因你先不要问,但你至少要暂时中断一个星期,让我对元元检查一番。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一种危险。”
重哲沉默着,这些牵强的理由丝毫不能说服他,岳父的专横更使他反感。他几次想告诉岳父,正是他扔掉的手稿帮自己取得了突破,但考虑再三,他决定暂不点破,以免节外生枝。他沉思一会儿后才开口,表情平静,但实际上强压住内心的激荡:
“爸爸,我已经虚度了48年,从到你的研究室算起,也已经有20年了。我刚刚取得一些成绩,前边的路还很长很长,我担心在我的有生之年搞不完这项研究。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我都是极其宝贵的。作为一个科学家,我想你能理解我这种焦急如焚的心情。爸爸,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他恭敬地看看老人,又轻声说:
“爸爸,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门外的元元妈赶紧退回去,装作没有听见。她看见重哲从书房里走出来,轻轻带上了门,表情平静而坚决。书房里再没有任何动静。元元妈犹豫着,没有拉住重哲问问原委。她在厨房里忙着做饭时,还一直尖着耳朵倾听书房的动静。
晚饭时两个男人十分平静,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吵过架。元元一边吃一边咭咭哌哌地说:妈我最喜欢你做的饭菜。妈我想宪云姐姐啦!又忽然问道,妈,为什么每个小孩都最喜欢自己的妈妈而不是别人的妈妈?假如是你生下小英,是小英妈生下我,会不会还是我喜欢你,小英喜欢生下我的小英妈?
这些绕口令式的问话逗得元元妈和重哲都大笑起来,连怪老头冰冷的石雕面孔上也露出几丝笑容。元元妈想,多亏有这么一个小人精搅和着,才使家中的气氛松快一些。
元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妈,有你的传真,是一个叫刘晶的姐姐写的。我拿给你!”
说着就要爬下凳子。元元妈拦住他:
“快把饭吃完,一会儿我自己去看。”
把碗筷锅盆收拾齐整后,元元妈才过来撕下了那份传真,很长很长的一卷:
请原谅我没有请假就窜到了非州。我怕你阻拦我。卓妈妈,你的基因音乐使我如醍醐灌顶,使我如痴如醉。也许,我生来是敏感血质,对基因音乐有天然的心灵感应?
我决心到非州,面对蛮荒世界中的野兽,感受它们强悍的生命力,创造出一篇天上的音乐,超过你过去的作品!卓妈妈,你一定不会笑话我的狂妄,是吧。
我很高兴,这次我没白来。昨天,我和宪云姐姐一起……
她详细地描述了象群的葬礼。
……卓妈妈,当我听到象群那悲凉悠长的哀鸣时,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