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卦仙的推理
还轻轻哼着“吐鲁番的葡萄熟了”。田间禾关上门,急迫地说:
“伯伯你说得很对,但是——究竟有没有让人体自燃的药物或其实科学手段?能不能防范?玲玲时时刻刻都在危险之中啊!”
司明沉重地说:“从理论上讲,这种手段是可能存在的,不过能否破译它——目前我还没把握,我想对玲玲作一次最彻底的检查。”
田间禾的眼圈红了:“谢谢司伯伯,我们只有指望你了。”
第二天,司明说要陪两人逛风景。玲玲当然很高兴,也很不安:“伯伯,你的工作那么忙……”司明说:“研究所的工作我已安排好了,难得有一对金童玉女陪着,我也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噢,对了,我这儿有全国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抽空对你俩做一次最彻底的身体检查。”
田间禾说:“我用不着吧,身上每个零件都运转良好——不过只要玲玲去,我也去。”
玲玲不知道两人是在演双簧,毫无机心地说:“我去!禾哥你也一定要去,检查一次没坏处的!”
“好吧。”
司明用整整三天时间,陪两人逛遍了北京的景点,他担任着讲解员,娓娓讲解着积淀在各个景点的历史之魂,香山的旷逸,故宫的庄严,圆明园的悲愤,自然博物馆的邈远……这一切使玲玲如痴如醉。
田间禾则以勉强堆出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焦灼和郁闷,他恨不能今天就对玲玲作身体检查,查出她究竟种下“生死符”没有,不过他相信司伯伯的安排。
但这种“相信”慢慢打折扣了,因为他逐渐从司伯伯的话语中,读出一种阴郁的近乎凄苦的心情。也许他对玲玲的事没一点把握?因此,他在下意识中把“作出决断”的日期尽量向后推延?时不时地,他的阴郁和无奈从一些话语中透出来。慢慢地,玲玲也听出了异常,但她不明白深层的原因,只是疑惑地看看司伯伯,再看看恋人。田间禾只好佯装煳涂。
在自然博物馆的恐龙骨架下,司明突然说了一段话:
“知道吗,古人说‘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如果换一个角度理解,实际不无道理,作为一个医学科学家,当我接触到医学的深层机理时,常常觉得无所适从。因为从本质上讲,医学的目的恰恰与自然之道相违背啊。”
玲玲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疑惑地问:“司伯伯,你的意思……”
“生物的进化是建基于‘遗传错误’上的,正因为有了遗传错误,产生大量的变异基因,其中有害基因被环境淘汰,留下能适应环境变化的有益基因,才使生物包括人类逐渐进化。但现代医学殚精竭虑在干的却是淡化自然淘汰的作用,让本该死去的病人活下去,并繁衍后代。”他苦恼地说:“有时我真不知道我们这些科学家是在行善还是在作恶。”
即使玲玲再无心机,也听出了司伯伯的话语中的灰暗,晚上,躲过司伯伯的目光,她悄悄对田间禾说:
“司伯伯怎么了?我看他心情十分晦暗,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田间禾暗暗吃惊,只好说:“怎么可能呢?司伯伯不会,我更不会。不要胡思乱想嘛。”
第三天晚上,司明告诉两位客人,从明天起他要回所里上班,不能再陪他们玩了。“噢,不是说好了要给你们检查身体吗?明天就去,然后你们自己安排游玩的日程。”
田间禾立即答应,祈盼着明天检查之后司伯伯会给他一个喜讯。
晚饭后,吉中海按惯例去街上闲逛,他是单身,没什么家务,又不大喜欢打牌下棋摸麻将之类娱乐,所以,除了看书,他就是到街上闲逛,接触三教九流的人物。依他的经验,这种爱好对他的工作大有裨益,因为,干公安的,要求你心中时刻装着一个“活”社会,如果你只能通过汇报、材料、报纸、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