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拉?”
“像极了。她站在街头时,我从汽车里很远就一眼认出了她。”
“她叫什么名字?”
“杰西卡,我没来得及问她的姓氏,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
“她……从哪里来的?”
保罗知道这句问话的含意:“我想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其他科学家用海拉细胞重复了我的成功,这从技术上是不难做到的。但我想,这个可能很小。你知道,自从海拉诞生后,社会上对克隆技术的态度日益严厉,各国相继通过了禁止克隆人的法律,估计不大可能有人敢这么作。第二个可能是,”他看看苏玛,“你也知道的,就是海拉学会了复制自己。”
苏玛沉默片刻:“还能找到这个女孩吗?”
“应该很容易的,有海拉的照片就等于有杰西卡的照片。不过,我们不能求助于警方,如果让人知道海拉有了后代,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风波。可惜我没有问清她的住址,我实在是笨得不可救药!”他狠狠地咒骂自己,又说,“不过她很可能就住在附近街区,至少不会出纽约市。从她的神情看,不可能是从外地来卖淫的‘候鸟’”。
这个肮脏的名词击中了苏玛的神经,吸毒,卖淫,苏玛简直透不过气,她对杰西卡感到很疏远。我的女儿海拉决不会干这些事!可是,一想到这个唯一和海拉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可能在茫茫人海中从此失踪,她就万分焦灼。保罗说:“你想过没有?也许海拉是以这种方式向我们传递信息,证明她的存在。她是有意复制一批后代,悄悄撒播到美国社会中。”
对,有可能。海拉已经超过12岁了,按她的生长速度,她已是30几岁的成熟女人了。以她的智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苏玛问:“我们该怎么办?”
“到附近的黑人区查一查,不要惊动警方。”
“只能这样了,”苏玛苦涩地说,“要尽快找到她,制止她再……”
天还没有大亮,两人偎在沙发里谈了一些琐事,各自问候了保罗的儿子杰克和苏玛的儿子丹尼。6点钟,苏玛起身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了这儿的情况,说她两三天内可能回不去了。清晨,两人没在旅馆要早饭,匆匆出门。
他们不知道,两人谈话时,杰西卡正藏在沙发后偷听。杰西卡是在保罗打电话时醒来的,听到保罗急切地喊着苏玛的名字,一刹那间她十分惊喜,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随后保罗又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海拉,说到海拉的后代。她的思维给搅乱了,她记得在柜台登记时,保罗给自己报的就是这个化名,难道海拉才是自己的母亲?
不管怎么说,保罗、苏玛,还有那个不知在何处的海拉,一定和自己有着极深的渊源。这使杰西卡十分欣慰。接着保罗以十分苦涩的语气谈到她的吸毒和卖淫,她的心情也突然掉进冰水中去。她是这样肮脏,怎么有脸去见苏玛?
听保罗打电话的口气,苏玛要在凌晨前到达这里,不,我不要见她。保罗打完电话很快入睡了,杰西卡坐起身,在黑暗中考虑一会儿。她悄悄穿好衣服,又溜到保罗的屋里默默看着他,保罗睡得正熟,脚灯的微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孔,眉峰微蹙。真舍不得离开他,也真想见见苏玛和海拉,但是……我没脸见她们。她悄悄打开后窗,造出一个从窗户逃走的假像,然后返回客厅,钻到沙发下藏了起来。熬过难熬的两个小时,听见保罗起床了,在焦急地寻找她,她努力屏住气息。不久,听见苏玛到达,两人焦灼地谈话,一个个尖利的名词跳入她的耳中:科学的成功,复制自己,社会的严厉,这些概念让她头晕目眩。但她总算明白了基本的事实:很可能她是一个克隆人,是海拉的克隆后代,而海拉似乎是警方追捕的对象。她对克隆技术知之甚少,但耳濡目染中,已经知道“克隆”这个词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