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想见见她,请你转告她,我想见她一面,哪怕是远远的一面。”
保罗拦住她:“不必了,苏玛。这位女资助人既然不愿和我们见面,肯定有她的理由,知道这些情况我们就很满足了。院长嬷嬷,谢谢你。”
“不必客气,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吗?我的资助人嘱咐我,尽量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
“没有别的要求。祝她健康,另外请她小心,有人在打她的主意。据我们所知,至少有两个美国人在巴西转悠,一个是加达斯,即布莱德参议员的儿子;一个是杜塔克,即8年前那次汽车爆炸的策划人。这两人肯定在打她的主意。”
听到这些,院长嬷嬷只是微笑着:“谢谢,但我想她对这些都很了解,请你们放心吧。”
“那再好不过,明天我们就想返回美国,以后不会来找她了,再见。”
“再见。我代表我的资助人再次谢谢你们。”
他们说话时,豪森一直沉默着,这时他说:“我去方便一下。”他快步走出去,匆匆打量着楼道。凭多年的侦探经验,他觉察到一些迹象,院长嬷嬷说话的口气与上午不一样,在谈话中总给人一个感觉,似乎她在倾听身后的某个声音,或注意着身后的一双眼睛。他相信海拉这会儿就在附近。在哪里呢?他想到了不远处的院长室,决定先到那儿看一看。推开办公室门,看见一只裙角在内门处闪了一下,他急忙过去。内室没有一个人影,但他确信有人刚在这儿消失。他迅速扫视一番,没有发现秘密门户,他迷惑地走到窗边,正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向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随即起动,向茂林中开去。少顷,一架没有灯光的轮廓模煳的飞机从林中浮出来,几乎是擦着树梢飞着,很快消失在薄暮中。
他赶回会客室时,院长正送两人出门,她朝豪森扫过来一眼,但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三人在院里同院长告别,坐上从圣保罗租的汽车,苏玛泪眼模煳地盯着暮色中的林木和院落,真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等到汽车驶出孤儿院的区域时,豪森才平静地说:“苏玛,我想我看见了海拉。我们谈话时,她就在10米外的院长室里。”
苏玛又惊喜又痛楚地瞪大眼睛:“是吗?你和她说话了吗?”
“不,我只看到一个背影。不要难过,苏玛。她既然不愿见面,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们只要知道她好好活着就够了。”
“对,我很满意,她活着,也很平安。”苏玛笑着,泪水却抑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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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地下世界十分寂静。不是寂静,是死寂。地上的纷纷扰扰的声音被厚厚的岩层隔断了,吸收了,无论是人群的喧闹声,车辆行驶声,飞机轰鸣声,还是自然界的风声鹤唳,林涛水响。白天,这一点还不是太明显,因为毕竟还有轻轻的行走声,偶尔的低语声,电脑的嗡嗡声。现在连这些轻微的声音也没有了,只有侧耳聆听,才能听到似有若无的电流的嗡嗡声发生于岩脉深处。加达斯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燃烧着对海拉的极度渴望,有精神上的,也有肉体上的。他现在几乎是痛苦地回味着那7天,回味着两具肉体合为一体时的感受。在这种烧灼般的渴盼中,他也痛苦地承认,他与海拉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她是地下世界的女王,有无尚权威。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风俗,自己的道德,它是向人类封闭的。加达斯想着他们近乎全裸的“时装”,开始他对它看轻了,以为这仅仅是一种时尚。不,这不仅是一种时尚,这是对旧秩序的反叛,一种不事声张的但充满自信的反叛。加达斯曾非常相信两人的爱情,但是现在,连这一点也动摇了。在那7天的热恋中,海拉是一个天真开朗的女孩,倾倒于自己的男性魅力。但是,当他看到真实的海拉,一位冷静自信、从容大度的女王时,他还敢相信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