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抓着什么东西往前走,只能不情愿地让一把枪漂在身后。手套看起来像十五号的棒球手套戴在了两号的手上。那讨厌的尾巴摇摇晃晃,有时嘣的敲在“泡泡”上,屁股也生疼生疼的。
他挤进第二道裂缝,看见远处有灯光。就在快要抵达敞开的甲板时(就是看到“鱿鱼”迫近的地方),他拐过一个角落,差一点和三个驱逐者撞个满怀。
由于穿着敌人的衣服,他至少占了两秒钟的先机。他对着打头的那个穿着制服的人的头盔近距离开火。第二个男人,或女人,向他疯狂反击,一团巨大的声波从他左肩边上擦过,而之前他刚对那家伙的胸口连开三枪。最后一个朝后弹去,借着三个支撑点,没等卡萨德重新瞄准,就消失在破损的舱壁中。耳边传来他的咒骂、责问和命令。而卡萨德只是默默追赶。
第三个驱逐者本可以逃掉的,如果不是他重新找回荣誉转身战斗的话。卡萨德从五米外射穿那人的左眼,此时,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似曾相识。
尸体打着滚向后飘进阳光里。他划到那片空地,终于看见了卯在船体上的“鱿鱼”,它就在二十米开外。他思忖着,这真是他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交到天大好运了。
蹬蹬腿穿越这段距离,他知道,如果有人从“鱿鱼”或者废墟里向他射击,他只能坐以待毙。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下体神经收缩的紧张感,当他成了明显的靶子时,他总会有这种感觉。不过幸好没人开枪。耳畔响起了命令和询问。他听不懂,也不知道是谁在哪里说话,而且,总的来说,他最好不参与对话。
这套笨拙的衣服几乎让他没法爬上“鱿鱼”。如果真上不去,他转念一想,这种虎头蛇尾的事情真是宇宙对他自负的勇武的最好裁决:勇士飘在近地轨道,没有机动系统,没有推进器,没有任何种类的动力,连手枪都是无后座力的。自己会像一个孩子手里飘走的气球,无用且无害地结束生命。
卡萨德拼命伸手,连关节都发出“咯咯”的声音,勉强才抓住了一根天线,终于把自己慢慢拉上了“鱿鱼”的外壳。
这该死的气闭门在哪里?就航天器来说,这东西的外壳很光滑,但是装饰着缤纷的图案、贴花、板画,他猜,在驱逐者的字典里,这是“危险请止步:推进器口”的意思。但却怎么也看不到入口。他猜里面也许有驱逐者,至少有个驾驶员吧,也许他们正感到奇怪,这个回来的队员怎么不去开气闭门,反而像个缺腿螃蟹一样绕着船壳转呢。或者他们大概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正在里面拿枪等着他呢。不管怎么样,显然没人出来开门。
去他妈的,他一边瞎琢磨,一边对着透明观测舱开了一枪。
驱逐者的船舱保持得很整洁。只有一些无用的仿若回形针和硬币的东西随着飞船的空气间歇喷出。他等到喷涌停止,然后挤了进去。
里面是运兵区:一个缓冲型船舱,活像登陆飞船或者装甲人员输送舰的跳鼠舱。他估摸了一下,里面大概可以运载二十个身着真空服的突击队员。现在当然是空的。有扇敞开的舱门通向驾驶舱。
舱内只有一名指挥驾驶,结果这家伙在解安全带时给卡萨德一枪崩了。他把尸体推到运兵区,自己坐到那个仿若指挥座椅的地方,绑好了安全带。
红黄的日光穿过头顶的透明玻璃罩,射了进来。视频监控器和全息控制台显示出船前和船尾的场景,以及侧翼摄像机捕捉到的舰内搜索的状况。他看到那个在三号手术室给扒光衣服的尸体,还看到几个身影在和医疗激光交火。
在费德曼·卡萨德儿时的全息戏剧里,英雄们看起来总能操纵任何掠行艇,太空船,奇异的电磁车,还有各种在必要时出现的奇怪机器。卡萨德学过如何操纵军事运输船,简单的坦克和装甲车,孤注一掷的时候还能开开突击艇或者登陆艇。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