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到达希伯仑的时候,犹太移民正要结束他们与赛内赛、阿鲁伊特的世代纷争,后者就跟那世界上的缺水生态一般脆弱。阿鲁伊特精神感应力极为强烈,是我们的恐惧和贪婪希死了他们——当然,我们的眼里容不下他物,这一点亘古以来颠扑不破,也是另一个原因。但是在希伯仑,让我变得铁石心肠的,不是阿鲁伊特的灭亡,而是由于我的所作所为,注定了殖民者者的末日。
在旧地他们有一个用作描述我身份的词——内奸。因为,尽管希伯仑不是我的故星,但殖民者已经逃亡到了这里,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有清晰的理由,就像我的祖先们在旧地的茂伊约岛签订的生命契约一样明明白白。但我只是在等待。在我的等待中我的所作所为用这个词真是名副其实。
他们信任我。在我开诚布公的论说中,他们开始相信重新加入人类大家庭加入环网有多么的棒。他们坚持只能有一个城市对外来人开放。我微笑着表示同意。现在新耶路撒冷有六千万人口,而整个大陆只有一千万犹太土著民,他们大部分的生活来源依靠这个加入环网的城市。还需要等十年。可能花不了那么久。
希伯仑向环网开放之后,我有一点消沉。我发现了酒精,这个伟大的东西能够让我远离闪回与嗑电。格列莎一直留在医院和我在一起,直到我完全戒掉酒瘾。很奇怪,在这个犹太星球上的诊所竟然属于天主教。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大厅里教袍摩擦出的沙沙声。
我的消沉变得平静,并逐渐远离。我的职业生涯还没有被破坏。我以正式的领事身份将妻儿都带到了布雷西亚。
我们在那扮演的角色是多么微妙啊!我们所走的路线又是多少诡计多端啊。在数十年间,卡萨德上校、技术内核的军队都一直袭扰着驱逐者游群的流亡之处。现在议会和人工智能顾问理事会这两大巨头做出决议,决定在偏地检验一下驱逐者的兵力,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于是他们选中布雷西亚。我承认,在我抵达之前的数十载里,布雷西亚人都代理我们行使权力。他们的社会是古香古色令人愉悦的普鲁士风格,极端的军国主义,经济上骄傲自负,目中无人,极度恐外,到了群情激昂地要征募军队以扫除“驱逐者威胁”的地步。最开始,一些人租借了一批火炬舰船,以便靠近驱逐者。他们有等离子武器。也有密集探针,装载有特制的病毒。
我犯了点小小的计算失误,当驱逐者部落到达的时候,我还身处布雷西亚。出现了几个月的误差。那时候本该是由一个军政分析小组来接替我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反正霸主的意图已经达成。军部坚定而快速的部署力完全通过了检验,霸主的利益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上的损害。格列莎死了,当然。在首轮轰炸中就死了。还有阿龙,我十岁的儿子。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到战争结束时也还活着……但后来却死了,一些军部傻瓜撒下的饵雷和爆破装药距离首都白金敏寺的难民营太近了。
他死的时候我没在他身边。
布雷西亚战役之后我得到了擢升。我被给与历来领事地位的人所被委托最富挑战也最具机密的任务:我成为了负责与驱逐者直接谈判的外交官。
最开始我传输到鲸逖中心,与悦石议员的委员会和一部分人工智能顾问展开漫长的会议。我见到了悦石本人。计划相当的复杂。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们必须挑唆驱逐者主动发起进攻,而激怒他们的关键就在于海伯利安这颗星球。
驱逐者在布雷西亚战役之前就一直在观察海伯利安。我们的情报机构显示,他们深深地迷上了光阴冢和伯劳鸟。此前他们攻击承载着卡萨德上校的霸主医疗舰船和其他的几次攻击,都是属于计算错误;在医疗船只被错误地判定为军事回旋飞船之时,他们的舰长惶恐不已。在驱逐者看来,更糟糕的是,他们做出决定让登陆飞船降落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