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歌
Under tless tree(在无法结果实的树荫之下)
earless cry(他作无泪的哭泣)
For eternity(直至永远)
茧使用那柄曾贯穿兔幸五郎心脏的十字架匕首,在自己的身体上划下歌词。血珠在字母之下渗出。刚“写”完没有多久,伤口又愈合了,文字消失无踪。
——肉体就是他的白纸。
他仰首瞧向秋季的天空,东京太光亮了。他要运用吸血鬼的强大视力,才能看得见星星。
——好美。
他感受到下方传来火焰的热力,当中夹杂着各种东西烧焦的气味,包括了人体。
——是地狱之火啊……位于东京空中的地狱……
灵感源源涌来,茧再次提起匕首,又想在身体上写字,却突然停手了。
“你终于来了吗?‘猎人’。”
拜诺恩登上天台时虽是毫无声息,茧却还是感觉到他已站在自己背后。
拜诺恩把已昏迷的羊津京子放到地上。“你为什么不逃走?”
“有用吗?”茧的笑仍然如少年般纯真。“被你盯上了,逃到哪儿也一样。”
“那么你是准备在这里跟我了断吗?”拜诺恩架起战斗的姿势。
“不。”茧的答案令拜诺恩感到意外。“我是一个创造者。我不懂得战斗。”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拜诺恩拨拨湿发。“你那两个‘同类’……他们都是很强的怪物。而且明显是你的‘先辈’。为何会成为你的随从?”
“原因很简单啊。他们都被我的诗歌感动了。”茧把玩着匕首。“我的诗歌真的很伟大吧?连已死亡的灵魂也能够感动……”
想起昨夜听见茧的演出,拜诺恩心里不得不同意。
“你手上那个女孩呢?她在哪儿?”拜诺恩的语声变得紧张。“她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吧?”
茧没有回答,却指向脚边一个纸箱。
纸箱的角落渗出了血水。箱子很小,大概只放得下一个人的头颅。
一股寒意自拜诺恩的脊椎骨升起。握着弯刀的手掌突露出青筋。
“你是感觉愤怒吗?还是因为连累了这个少女而感到惭愧?”茧咧开嘴巴,两支尖长的獠牙很洁白。“没有这个必要。她很幸福啊。她的生命已经成为我的诗歌的一部分,永远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不是个创造者。”拜诺恩切齿说。“你只是个毁灭者。你和你们所有吸血鬼都是。”
“多么幼稚的想法啊。世上有什么伟大的创造背后是没有任何牺牲的?令人惊叹的埃及金字塔和中国长城,为了建造它们死去了多少人?年月逝去之后,这些死亡都给遗忘了。留下的只是那些壮丽的杰作。还有人们的赞美。”
茧眺望东京市那片霓虹与灯光的海洋,又说:“我确实是吸饮别人的鲜血来生存;可是我的诗歌同时把生命赋予更多人!相比之下,那些庸俗的偶像歌手,还有那些操纵了媒体工业、不断生产大量精神垃圾的家伙,不是比我更恶劣吗?我不过杀死了几个人的肉体;而他们却杀死了更多人的灵魂……”
“你跟他们有分别吗?”拜诺恩的反驳带着憎恶。“那些歌迷,那些疯狂崇拜你的少女,你以为她们真的听得懂你的歌吗?她们只是一知半解地崇拜那股黑暗,和迷恋你的美丽躯壳而已。”
“这只是一时的现象。正如我刚才说:年月逝去之后,一切都将净化。其时人们自会了解我的伟大。”
茧把手上的十字架匕首抛向拜诺恩。“来吧,来完成我的宿命吧。”
拜诺恩左手接住了匕首,一步一步走近茧。茧的身姿就像匕首上雕刻的受难基督般,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