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十字
脸仍然像铁般冷漠,他轻轻把里绘推开。她那身“原宿歌德少女”的衣服已经变得惨兮兮的,撕破了好几处,他却仿佛没有看见。
里绘停止哭泣。她感觉拜诺恩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刚才抱着他时就像抱着冰块一样。
拜诺恩仍然没有显露任何责备之意,这令她更加难受。
沉默了好一阵子以后,她才试探着说:“上车吧……别让人看见你……”
拜诺恩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把行李重重抛在助手席上,没有瞧里绘一眼。里绘悻悻然抱着波波夫坐回后座,把车门关上。
“这是……那……那怪物叫我……交给你的……”里绘倾身向前递上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随同她的手在颤抖。
拜诺恩头也不回地接过信封,异常平静地拆开它。
一封以秀丽的古典字迹写着“天国之门”的请柬,里面夹附了一张细小的三吋光碟片。
里绘的笔记型电脑就搁在驾驶仪表板的上面。拜诺恩开启电脑,把光碟片放进光驱。操作系统侦测到光碟片上的影像档案,自行启动了播放程式。
300×240像素的细小视窗内,出现一个对焦不准确的模糊黑影。
“好久不见了,‘达姆拜尔’。”
一听见这个声音,后座的里绘全身冒出冷汗。
拜诺恩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胸口还是免不了一阵悸动。他忘不了这把声音。优雅而夹带着欧洲口音。
“蒙你上次的‘照顾’,我可花了好一段日子养伤。相隔这么久才来向你打招呼,请别见怪。”
视窗内的影像渐渐清晰。
黄金般闪亮的长发。如雕刻品般雪白俊美的脸庞。散发着深幽神采的晶蓝眼瞳。眉心醒目的刺青。
〈插图〉
“这几年过得怎样?当猎人有趣吗?我可是断续听闻关于你的事情啊。我自己嘛,这几年倒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去旅行一趟。伦敦。千禧年的那个时候。”
拜诺恩的双眉往上一扬。
“别误会啦,我那一趟旅行不是为了找你。可是这就叫命运。你的出现,令当时那件本已十分有趣的事情变得更有趣十倍……”
“或许你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明白,那次在伦敦发生的事件对吸血鬼世界有多重要吧?假如你有仔细读过布辛玛先生的笔记本,也许会知道多一点……对了,你这个可恶的小偷,抢先一步把布辛玛的笔记偷去,害我扑了个空……不打紧,我们快要见面了,到时候你顺道拿给我……还有现在跟你一起的那位可爱小女孩,也一起带过来吧。”
电脑液晶屏幕里的“钩十字”露出阴险的笑容。拜诺恩却只是冷静地直视着。
“至于你的女人,就暂时留在我这儿当客人吧。别担心,我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我也保证让你们见面。来吧。这儿有一个很好玩的宴会……”
“噢,差点儿忘记告诉你地点。就写在那张请柬上。我等着啊。期待你光临‘天国之门’……”
影像渐渐暗淡下来,然后终止。
拜诺恩马上重复看了影片两次。他仔细检视“钩十字”背后有没有什么可作为线索的背景或物件。完全没有,只有一面涂成灰白色的墙壁。
里绘无力地躺在椅上。听到“钩十字”说慧娜仍然安好,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有希望啊。
可是她想不到有什么安慰的话可以对拜诺恩说。
拜诺恩合上电脑,把那张白色的请柬放在上面。
翻来覆去也看不见上面写着任何地名。就只有那两句话:“舐此羔羊之鲜血/以奉献尔珍贵之灵魂”。
还有箭头指着的那滴干涸的血液。
拜诺恩不用凑近鼻子,也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