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越
!”清越又羞又怒,反手就想挣脱,不料那少年已放开了手,神色郑重地看着她手中的红果,没有在意清越的反应,“你看,它已经变成了毒药。”
“这里水深,回船舱里来。”彦照见清越贪看风景,便命浔强把清越从船头拖了回来。见清越板着脸又有些不高兴,彦照连忙哄道:“你急什么,到了越京我们就住在你舅父家,我和你祖王忙着参与皇上的登基大典,有的是你玩的时候,只要你那疯魔劲别把你舅父家里人吓着才好。”
不过,机会还是有的。至少,每年老王爷嗣澄的生日,彦照都要带着阖家前往弘山别业祝寿,至于能不能被老王爷接见,就要看运气了。
本能地,清越霍地站起,转身就想逃离这片诡异的植物,不料脚下一空,竟蓦地踏落水中。水虽不深,但视线所及四面八方都是利剑般笔直的叶片,拂过脸上带起轻微的刺痛,倒似要将她淹没一般。清越勉力宁定心神,拂开身前叶片想要涉水上岸,眼光却忽然触及一点鲜红,仿佛死气沉沉中突兀而起的妖艳,诱惑她不由自主地凑近打量——竟是一串海珠般大小红艳润泽的果实,从根茎处单独发出一枝来,掩映在摇曳的叶片中。
清越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梦境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嗣澄又详细询问了一番那红果植株的外形,方才道:“你回去吧,告诉彦照,我今天就不见他们了。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这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呢。”浔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搀着清越下了马车,踩着地上新铺的西番莲花纹地毡,从皇家专用的小码头上了船。
那个伺候了四代苍梧王的鲛人女奴浔低着头跪在清越面前,让清越只能看到她披散下的莹蓝长发。“郡主问话,奴婢自然知无不言。”浔的声音,柔和而驯顺。
“终于到了啊。”清越一边让浔伺候着披上雪颜鸟羽织成的大氅,戴上珠翳,一边皱着眉吸了吸鼻子,“好重的潮气,在这个地方住久了,人都会发霉的吧。”
“是的。”浔低着头,絮絮地道,“四十多年前,十七岁的老王爷刚承袭了爵位,照例前去越京朝觐谢恩。他回来的时候,就宝贝一般运回了一株心砚树,种在弘山别业中。从此,他便长住在那里,把这正经的苍梧王府冷落下来,以前的侍妾舞姬也再不近身。好容易等到彦照王爷成年,老王爷便急匆匆地将王位让给了彦照王爷,自己更是隐居在弘山别业里。听说他对那株心砚树宝爱之极,这四十多年来几乎每晚都睡在树下……”
心中咯噔跳了一下,兴奋与紧张的情绪如同火苗一样照亮了女孩的双眸。她警觉地转头四下看看,确定这向来寂静的弘山别业中没有旁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便提了裙子,沿着小竹编成的篱笆悄悄朝那棵树走去。
“孙女叫清越,还是祖王亲自取的名字呢。”虽然知道嗣澄与儿孙情分淡薄,清越还是对祖父的陌生语气有些失落。
这就是祖父摒弃一切与之相守的那棵心砚树吗?清越近乎贪婪地打量着这棵树,却失望地没有发现有任何特殊之处。
<span class="center">兰叶始满地,梅花已落枝。持此可怜意,摘以寄心知。
“是啊,送给我们两个中的一个。”坐着的少年指了指另外那个安静站立的同伴,“然后我们可以变戏法给你看。”
这天为了赶来弘山别业,清越原本就起了个大早,加上在马车上颠簸了半天,此刻便觉出困乏来。看了一会,只觉那些鱼儿在眼前晃来晃去,渐渐与水面上的波光融为一体,清越就这么伏在栏杆上,睡了过去。
很明显,越京完全是仿造伽蓝帝都而建,甚至连选址都一样选在湖心岛上。然而缺少了万顷碧波的镜湖和高耸如云的白塔,越京的一切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