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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李况
怒极和他动手。可自从我离开李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知道李允说的乃是实情,徐涧城坦然回答。

    “那七月初九那天夜里,你在做什么?可有旁人作证?”府尹问道。

    “我那夜独住在客栈房间里,从未离开,客栈掌柜可以作证。”徐涧城从容应对,白衣磊落。

    “宣冯保、廖三!”

    徐涧城投宿的客栈掌柜和李家的家丁廖三随后走上公堂。那冯掌柜似是十分害怕,颤巍巍地道:“启禀老爷,那夜小人照例守在柜前,却是看见徐涧城半夜出去。小人问他去哪里,他只说心里烦闷,要出去走走。”

    不待徐涧城反驳,廖三已磕头道:“大人,小人那日当值,巡视宅院。虽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却在墙脚捡到了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东西呈上,却是徐涧城随身惯用的一个鼻烟壶。

    “你们……”徐涧城大惊失色,原本超拔卓然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指着冯保廖三道,“你们为什么要说谎?”

    “大胆!”府尹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徐涧城,你仗着自己会两手中州功夫,不满李甚羞辱,趁他不备杀人泄愤。还不从实招来?”

    “不是我杀的!”徐涧城的眼睛扫过冯保廖三,最后落在了坐在一旁的李况身上,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般笑了起来。李府的势力,虽然在越京里不算如何显赫,可构陷他一个落拓小民,还是易如反掌啊。

    “来人,脊杖四十,看他招也不招!”府尹掷下一根令签,两旁衙役应一声,把徐涧城摁在地上,抡起刑杖重重打了下去。

    刑杖打在骨肉上的钝响夹带着徐涧城竭力压制的沉闷地传开,扯得大堂边李允的心底一阵阵地发颤。他惨痛地望向端坐着一动不动的祖父李况,竟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一丝异常的表情。等到四十脊杖打完,徐涧城也晕死过去,李允才惊觉手心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血印。

    “你可招供?”府尹命人泼醒了徐涧城,耐心问道。

    “你们根本没有证据……”徐涧城挣扎着抗声道,“你们是串通好了来陷害我!”

    “你的口供就是最大的证据。”府尹冷冷一笑,“大刑伺候!”

    李允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逃回家的。徐涧城痛楚的惨叫如同厉鬼一般从府衙大堂上挣扎而出,尾随着在人群中夺路奔逃的少年,似乎一心要将他缠绕吞噬。即使李允一口气跑到后园,把脸埋进树下的泥土中,他还是可以看见七叔李甚洒了满地的鲜血,这血色逐渐扩散,浸透了徐涧城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衫。

    曾几何时,少年的心中还幻想过拥有徐涧城那样的翩翩风度,可事实上,再高贵的人被一阵乱棍打下来,和人们脚底的烂泥并没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李允无声地抽泣着,手指使劲抠着地上的泥土,仿佛要从大地中挖出一个答案来。

    “允少爷。”有人在一旁低低地叫了一声,让李允惊惶地抬起头来。

    是辛。

    经历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身,此刻的辛已不复原先雌雄莫辨的中性美,而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倚着树站在李允旁边,莹蓝的长发衬托着婀娜的身姿,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允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徐先生……他怎样了?”见李允不开口,鲛人女奴掩饰不住自己的焦急。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不会被判死罪的。”犹豫了一下,恢复了常态的李允缓缓道。

    “活罪呢?”辛的手指抠进了树皮,吃力地问。

    “应该是终生流放边境吧。”李允说到这里,不愿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去。

    “允少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辛忽然开口。

    李允转身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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