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弃
宫让朕见见?”
“不敢欺瞒陛下,臣本待领她入宫觐见,大司命大人却推算此女命星与皇上相冲,故不宜参见。”嗣澄低头恭谨地答道。
眯着眼睛玩味地看了看苍梧老王,不弃转向身后的大司命飞桥,却见飞桥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不宜与朕相见,那今天却为何又见面了呢?”不弃脸色一沉,视线越过清越,落在垂头跪在清越身后的李允身上。
“陛下,是我要他带我来的,我已经认罚了一百金铢,就不要怪罪他吧。”清越被不弃的目光扫得一寒,赶紧抬头盯着皇帝,大着胆子央求。
“住口!”一旁彦照见女儿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连忙出声阻止。
“哦,堂妹如此为他求情,可‘他’是谁啊?”不弃冷笑了一声,继续逼问道。
“他是……”清越说到这里,不禁也红了脸,实在没有料到这位方才还尊贵如神的皇帝说话竟是如此刻薄,竟一点颜面也不给女孩儿家留。她望了望李允,见他垂首跪在那里,谨守着礼仪不能言不能动,心里顿时一阵难过,眼底渐渐泛起水雾来。
“启禀皇上,那人乃是臣孙李允,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恕罪。”正尴尬之时,忽有一员武将从队列中走出,跪在李允身旁,正是靖平将军李况。
“哦,李允?”不弃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兴趣,语气却依然让众人猜不出他的喜怒,“既然是李老将军的孙子……抬头让朕看看。”
李允抬头迎上不弃的目光,不由有些惊诧。方才只听了短短几句话,他已能推断出新任皇帝和故去的先皇一样,是让人惶恐的乖戾刻薄性子,然而此刻在近处亲眼看见皇帝,却不得不被不弃身上那无人可及的优雅风采所折服,似乎身周还带着方才皇天渲染的光芒。即使他嘴角噙着不可捉摸含义的冷笑,也只是让他神祗般俊朗的容颜更添几分神秘和崇高。惊诧未竟,李允忽见不弃目光一动,连忙垂下眼,视线凝定在不弃垂下的指尖——那掩映在精工织就的狷纹衣袖间的星辰,正是代表空桑最高权力和力量的神戒皇天。
“皇上,李允违反宵禁,臣请将他交给有司论罪。”李况见不弃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心里委实不安,小心地插上一句话。
“唔。”不弃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仍然饶有趣味地盯着李允,“你父母是谁?”
李允不知皇帝为何发出此问,却只得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皇上,臣父名讳李谦,母邓氏,均在臣幼时故去。”
“那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不弃追问道。
李允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双亲故去之时臣年纪尚幼,又曾遭遇重疾,因此记不太清了……”
“哦,李谦,他似乎有个儿子叫做李尧吧……”不弃皱了皱眉,似乎记起了什么。
“是,李尧正是李允长兄,十年前战死在饮马川。”李况忍不住插口,声音中难免显露出焦急,“还望皇上看在李尧殉国的忠心上,将李允交由有司论罪。”
听到这里,李允心里已有些疑惑。祖父口口声声要把自己交给有司判罪,竟然是担心皇帝会对自己严苛为难。可自己小小一个云都校尉,究竟是在何时触怒过皇帝呢?
“李老将军多虑了,朕不过见令孙年少有为,想显示一下朕的爱才之意罢了。”不弃笑了笑,“违反宵禁不过是监禁五日的轻罪,朕就命李老将军将他带回家去,履行这五日的处罚。”
“多谢陛下盛恩!”李况心情激荡,匍匐在地,“臣一定对他严加管束,再不许他出府胡作非为。”
“朕自然是相信李老将军的。”不弃有些厌倦地转过身,对肃立在身周的众臣道,“看朕确实是皇天选中的帝王之血的传人,你们这下放心了——散了吧。”
众臣拜辞声中,清越被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