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使徒会的隐秘风水
安良来到法兰克福之后,雨就没有停过。他穿着长到膝盖的大衣,打着伞站在美因河边,一直沉默地看着越涨越高的河水。现在还是严冬季节,雨水却充足得可以引起河水上涨,真是少有的怪事。而且对于使徒会的风水格局来说,这只证明有资金源源不断地流入。过了一会儿,他又举起望远镜看向面前的铁桥,再次聚精会神地检查桥上每条钢梁和每颗螺丝。他知道对于使徒会来说,成败全系在这条铁桥上。
安芸把《寻龙诀》和《御龙诀》传授给安良之后,等安良出门去找艾琳娜,自己开车到了位于曼哈顿下城的唐人街。几天前刘中堂打过电话来,说已经回到纽约,马上就想来拜会安芸,可是安芸正在给安良授课,无暇接待,于是把见面推迟到今天。
安芸提了两盒糕点走进狭窄的唐人街,熟门熟路地走上一座不起眼的旧楼。这里的楼房都有上百年历史,其中一座还是当年孙中山先生组织革命、发表演讲的会馆。
沿着光滑发黑的木楼梯走上三楼,就看到一条曲折的走廊,走廊两旁有很多紧闭的门,从门上的毛玻璃透出明亮的光线,看得出房间里的光线比走廊好得多。走到最后是个宽敞的办公室,房门大开,里面坐着五、六个衣着斯文的华人,有几个在聊天,有几个正在伏案写字。安芸放眼看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高大中年男人站在最后的位子上提着毛笔写挥春。
她轻轻敲门引起大家注意,那些人抬头一看,一个剪了短发的中年美貌妇人站在门外,她身穿中国长衫,脖子上围着一条白围巾,超凡脱俗,有如得道仙家。这个几十年不变的招牌造型无人不识,大家不约而同全站起来打招呼,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叫“大师”的声音。安芸看着他们不禁展开微笑,原来眼前一群高矮肥瘦的男人全都拿着雪糕,其情形像夏令营的休息时间。
刘中堂放下笔首先冲到大门拱手说:“安大师亲移玉步上来敝馆,真是蓬荜生辉。”
他脚下跟过来一只史纳莎小狗,哼哼唧唧地围着安芸的脚绕来绕去。安芸扬扬手说:“哪里哪里,叫我一声芸姐就行了。扣扣也在这里呀,来抱抱……”安芸抱起扣扣说,“我也经常找洪门兄弟帮忙,只是过去没机会到你这里坐坐,五洲致公堂和洪青体育会我都经常过去聊天呢。”
刘中堂连忙点头说:“是,是,因为唐人街地方不多,我们的各个分馆都只能按功能分开申请牌照,没事时大家各忙各的,有事才到会馆聚头。我们这里主要教小朋友学中文,传承一下中国文化,芸姐以后要经常来中文会指点我们。”
安芸一往下坐就有椅子推到屁股下面,一伸手茶杯就来到面前,洪门里的兄弟人人都认识号称“生观音”的风水宗师安芸,对其极为尊重。安芸认不出那么多人,只好频频点头微笑招呼。
安芸放下扣扣,托着茶杯四处看看办公室里的环境。这里一眼看去像个教务处,唯一可以看出些洪门味道的是后墙上挂了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字——“礼义廉耻”,在入门的角落里有个神龛,里面供奉着关公。
安芸回头看了一眼刘中堂,他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他还记着安良在东京时使坏问他的问题:到底信了上帝之后还拜不拜关公?
安芸走到关公面前,按洪门礼仪上了一炷香。这给刘中堂表明一个态度,她不会在意刘中堂怎么拜神。她坐回来的时候,刘中堂的眼神里几乎充盈着热泪,这是多大的理解啊。
“刘兄弟,这一路回来顺利吗?”
刘中堂拉了椅子坐到安芸身边说:“回来的时候边防查得很紧,我是翻山越岭走过边界的,虽然是辛苦一些,幸好还算顺利。不过时间上就拖慢了,在路上奔波了大半个月。”
“我是特地来登门道谢的,为了我的事情你出了不少力。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