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贝勒的话语,那时他们正要出发为拯救他的生命而战。他把军用长枪放回原位,从旁边的枪架上抽出一支竞技长枪;十二英尺长,修长而优美。“用这支。”他告诉格伦顿爵士。“我们在杨树滩‘七子审判’时用的就是它。”
“提琴手用的是军用长枪。他想杀了我。”
“首先他得击中你。如果你瞄得够准,他的枪尖根本碰不到你。”
“我不明白。”
“我明白。”
格伦顿爵士一把抓过长枪,在手中转动几下,策马向赛场奔去。“那么,愿七神保佑我们俩。”
东方的某处,闪电撕裂了粉色苍穹。戴蒙用黄金马刺猛踢马腹,腾跃冲锋,势如霹雳。他放平了军用长枪,致人死命的钢铁枪尖直取对手。格伦顿爵士举盾迎上前去,将手中更长的武器向左转动,越过马头,对准年轻觊觎者的胸口。马蹄所到之处,烂泥飞溅;随着两名骑士飞驰而过,火把也似乎燃烧得更加明亮。
邓克闭上了双眼。他听到一声喀嚓,一声叫喊,一声轰隆。
“不,”他听见匹克大人痛苦地呼号。“不————”一时间邓克几乎为他感到难过。他睁开眼睛。失去骑手的黑色大公马减速小跑过来。邓克跳上前去,抓住了缰绳。在场地的远端,格伦顿爵士策马回旋,高举着支离破碎的长枪。提琴手倒地不动,面孔朝下地趴在水坑里。人们冲进赛场将他扶起,他从头到脚已糊满了烂泥。
“烂泥龙!”有人大喊。笑声在赛场上回荡,曙光也映照着白墙城。
片刻之后,当邓克和凯尔爵士帮着格伦顿?鲍尔下马时,第一声战号吹响了,城墙上的哨兵随即发出警报。一支大军浮现于晨雾中,列阵于城堡外。“原来伊戈没有骗人。”邓克惊讶地告诉凯尔爵士。
来者包括女泉城的慕顿伯爵、鸦树城的布莱伍德伯爵、暮谷城的达克林伯爵。直属于君临城的海佛德、罗斯比、史铎克渥斯、马赛家族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国王的亲兵由三位御林铁卫领军,并加强有三百名持有白色鱼梁木巨弓的鸦齿卫队。疯女丹妮尔?罗斯坦也率部从阴魂不散的赫伦堡赶来,她那身黑色盔甲如此合身,仿佛是铁打的手套,一头红色长发飘扬在风中。
旭日之光在五百长枪和五千长矛的尖端闪耀。夜色下黯淡的旗帜业已脱胎换骨,显出数十种花哨俗气的颜色。凌驾于它们之上,飘动着两面以黑夜为底色的王室巨龙旗,一面是伊里斯?坦格利安一世国王的三首龙,遍体通红犹如烈焰,另一面则是白色的暴怒飞龙,喷吐出猩红色火舌。
原来不是梅卡,邓克一看旗帜就明白了。盛夏厅王子的旗帜应该是四只三首龙,两两成对,这是他作为已故的戴伦?坦格利安二世国王第四子的纹章。白龙宣示着国王之手、布林登?河文公爵已大驾光临。
血鸦亲临白墙城下。
第一次黑火叛乱在鲜血与荣耀中结束于红草原,第二次黑火叛乱却以一声啜泣告终。“他们吓不倒我们,”年轻的戴蒙见到城外的铁壁合围后,在城垛上这样宣告,“因为我们秉持的乃是人间正道。我们会杀出一条血路,破釜沉舟,直捣君临!快快吹响战号!”
然而骑士、领主、士兵们却互相交头接耳,一些人偷偷开溜,去往马厩、后门或是某个他们希望借以自保的藏身之处。当戴蒙拔出宝剑、高举过顶时,每个人都看出那并不是名剑“黑火”。“我们今天要打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红草原。”觊觎者信誓旦旦。
“去你妈的,提琴小子,”一个头发灰白的侍从大喊着回应。“老子还想多活几天。”
最后,戴蒙?黑火二世独自骑马出城,在王军阵前勒住坐驾,向血鸦公爵作一对一的挑战。“我会跟你打,跟懦夫伊里斯打,或是你们指定的任何代理骑士打。”但是血鸦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