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贝纳勒斯游记
。人们把尸体扔进河里,河水会把它们一直带到婆罗门教中的地狱。我不想对这种信仰妄加评论。但要说这条鬼河的水发臭而且对胃有害,我却不同意。河水清澈而干净。
晚上,当我们在一片片广袤的罂粟和稻田中穿过这个宁静而祥和的地区后,我们来到恒河的右岸并安顿了下来,对面就是印度人以前的那路撒冷,圣城贝纳勒斯。
“我们将在这里停留二十四个小时!”邦克斯告诉我们。
“现在我们离加尔各答有多远?”我问工程师。
“有三百五十英里,”他答道,“亲爱的朋友,您不得不承认我们既没感觉到路途遥远也丝毫没有旅途的劳累!”
恒河!这个名字本身就蕴含着无数充满诗意的神话故事,难道它不就像是整个印度的化身吗?世界上有第二条宽达一百五十古里,两岸有不下一亿居民的恒河河谷吗?地球上还有一个地方自从亚洲的土地上开始有人生存以后比它创造过更多的奇迹吗?曾无比自豪地讴歌过多瑙河的大作家维克多·雨果会怎样颂扬恒河呢?是啊!他可以高声朗诵:
……像大海一样波涛汹涌,
像蛇一样蜿蜒曲折,
它从西方一直流向东方!
但恒河上的巨浪和狂风却比那条欧洲的大河凶猛得多!它也像蛇一样在世界上最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蜿蜒曲折地流淌!它也从西方一直流向东方!但它的源头可不在随便哪一座低矮的山丘里!它是从世界的屋脊,从西藏山脉上奔流而下,一路上又注入了无数支流的涛涛大河!它是从喜马拉雅山上流下来的河!
第二天,即五月二十三日,日出时分,宽阔的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在白色的沙滩上,几群肥大的钝吻鳄似乎也在享受着晨曦的沐浴。它们一动也不动地面向光芒四射的太阳趴在沙滩上,好像它们才是婆罗门教最虔诚的信徒。但几具漂浮在水面的尸首很快夺取了它们的注意力。据说这些随波逐流的尸体中,背朝下的是男人,背朝上的是女人。但在我看来,这纯属无稽之谈。不一会儿,沙滩上的那些魔鬼就扑向印度半岛上的河流定期提供的祭品,并把它拽到河底独享。
加尔各答铁路在安拉阿巴德分成两条,一条往西北方向通往德里,另一条往西南方向通往孟买,但在分叉之前始终沿着恒河右岸,只不过取曲代直而已。在距我们只有几英里远的莫居尔·瑟拉伊车站,一条分叉铁路穿过恒河,直达贝纳勒斯,而后沿古姆蒂河谷蜿蜒六十来公里到达江布尔。
贝纳勒斯就在恒河左岸,但我们并不在此地而是要在安拉阿巴德才渡过河去。钢铁巨兽还停在前一天,即五月二十二日晚上选定的地方。几艘刚朵拉船停泊在河岸,准备把我们带到对岸的圣城,我十分希望能有时间细细地将它游览一番。
对经常光顾这些城市的莫罗上校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好了解,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了。但在这天,他突发奇想要陪陪我们,不过琢磨一下之后,又决定和马克·雷尔中士一起到河岸散散步。两人在我们出发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蒸汽屋。至于曾随部队在贝纳勒斯驻扎过的奥德上尉则只想去看望几位战友。所以邦克斯和我,——工程师想做我的向导,——才是唯一被好奇心带进贝纳勒斯的人。
对于奥德上尉曾随军在贝纳勒斯驻扎过这一点,我们必须知道皇家军队的各个兵团并不总是驻在这些印度城市里,而是驻在自己修建的军营区,实际上,这些军营倒成为真正的英国城。所以,无论在安拉阿巴德,在贝纳勒斯,还是其他一些城市,不仅有大量的士兵,而且还有成堆的官员、批发商和靠定期利息或年金生活的食利者。每一个这样的大城市都被一分为二,一半是现代的欧洲,舒适豪华,另一半却保存着浓厚的地方色彩,各种印度习俗完好无缺!
贝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