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路经白图瓦
,如果你能肯定塞古尔山口会把我们引上一条不太坎坷的路……”
“这条路我常走,先生而且绕过着普蒂里亚湖以后,再走四十英里就到了孟买至阿拉哈巴德的铁路,靠近朱比勒波尔。”
“的确如此,”邦克斯在地图上循着印度人的指点说道,“从这儿往后呢?”
“大路直指西南,即沿着铁路通过孟买。”
“就这么定了,”邦克斯说道。“我看穿过万迪亚斯山脉没什么太大的困难,这条路线挺合适。卡拉加尼,以前的不算,你现在又帮了我们一次大忙,我们不会忘记的。”
卡拉加尼深鞠一躬,便要告退,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转身走向工程师。
“有事儿要问我吗?”邦克斯说。
“是的,先生,”印度人答道。“恕我冒昧,请问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绕过本代尔肯德的大城市呢?”
邦克斯看了看我。既然没有任何理由向卡拉加尼隐瞒有关爱德华·莫罗阁下的事情,印度人便被告知了上校当前的处境。
卡拉加尼凝神听完工程师的讲述。然后以一种略带惊诧的语气说:
“可莫罗上校没必要再惧怕那纳·萨伊布了,至少是在这些省区。”
“不但是在这些省份,别处也是如此,”邦克斯接道。“为什么你说‘在这些省区’呢?”
“因为,尽管纷纷传言‘大头人’曾于几个月前重新出现在孟买地区,却没能查到他的藏身之处,很可能他已经重新越过中—印边境又进入印度半岛了。”
这番解释好像说明了这一点:即卡拉加尼还不知道发生在索特布拉山区的事情,不知道“头人”早在五月份就被皇家军队的士兵杀死在唐第村了。
“看来,卡拉加尼,”邦克斯于是说到,“传遍印度的消息到达喜马拉雅的大森林是有些困难!”
印度人定定地看着我们,也不回答,好像没有听懂。
“是啊,”邦克斯接着说,“你好像不知道那纳·萨伊布已经死了。”
“‘头人’死了?”卡拉加尼喊了起来。
“确凿无疑,”邦克斯答道,“是政府宣布了他在什么情况下被杀掉的。”
“被打死了?”卡拉加尼摇着脑袋喃喃道。“那纳·萨伊布会在哪儿被打死呢?”
“在索特布拉山区的唐第村。”
“什么时候?……”
“四个月前,五月二十五日。”工程师回答。
卡拉加尼把两臂叉在胸前,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这一刻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是特别。
我于是问他:
“你有什么根据可以不相信‘头人’的死讯吗?”
“没有,先生们,我相信你们所说的一切。”卡拉加尼仅以此作答。
过了一会儿,只剩下邦克斯和我两个人时,工程师不无道理地总结说:
“所有的印度人都这样!印度兵的叛乱首领成了传奇人物了。只要未曾亲眼见到他被绞死,信徒们就不会相信‘头人’已经身亡。”
“他就是其中一个,”我接下去说,“就像那些帝国时代近卫队里的老兵,即使在拿破仑死了二十年以后还坚持说他仍然活着哩!”
自十五天前“蒸汽屋”越过恒河上游以后,肥沃的原野和宽阔的大路便呈现在“钢铁巨兽”面前。这就是多阿布,处于恒河与朱姆那河会聚在阿拉哈巴德附近之前形成的三角洲上。公元前二十世纪就已由婆罗门开垦的冲积平原,农民们采用的依旧十分原始的耕作方法,英国工程师设计的大规模疏浚工程,这一带生长得格外繁茂的棉田,村庄旁转动着的轧棉机吱嘎的响声以及操作工人的歌声……这些便是多阿布,——原始宗教的发祥地,留给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