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仇人相见
在人们血淋淋的记忆中,印度斯坦似乎已摆脱萨格人的阴影,然而他们却留下了一些足以与之匹敌的后继者。这便是达夸人,改头换面了的萨格人。作恶者的杀人方式已有所变化,杀人目的也较前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即预先策划的行刺、谋杀。
显然,杀人不再是为了给凶残的死亡女神伽利送去一个祭品。这些新式信徒们也不再把人扼死,而是下毒以后进行偷窃。于是,更为实际的罪犯替代了狂热的把人扼死的邪教徒,但二者的残忍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达夸人在半岛上的某些地区各自结成一些团伙,专门招收那些逃脱了英式印度法律制裁的杀人犯。他们不分昼夜埋伏于各条大路,尤其在那些最为蛮荒的地带,本代尔肯德正为这些暴力及掠夺剧目的上演提供了绝佳的场所。而且,强盗经常聚拢更多的同伙袭击某一孤立的村庄,居民们便只有一种应对方法:弃家逃跑。但那些落入达夸人手中的不幸者,等待他们的是无休止的折磨与酷刑。在这儿再现了。照路易·鲁斯莱先生的说法,这些禽兽们“层出不穷的花招以及不断翻新的刑罚,即使是最富幻想的小说家也无法杜撰出来!”
莫罗上校便是处于卡拉加尼引来的一伙达夸人的操纵之中。还未来得及醒过神来,他便被粗暴地与伙伴们分开,拖上了往朱比勒波尔方向的道路。
从他与“蒸汽屋”上的旅客们开始接触的那一日起,卡拉加尼的行动就一直是个叛徒所为。他正是被那纳·萨伊布急派来的,后者特意选定了他来准备自己的复仇计划。
读者们会想到,五月二十四日在博帕尔城,胆大包天的“头人”曾混入莫阿伦节的最后几天庆典,偷听到爱德华·莫罗先生要动身前往印度南部省区的消息。在他的命令下,卡拉加尼——对他的事业忠心耿耿、对他本人的极度崇拜的党徒之一便离开博帕尔城。他的任务是追赶上校,将其重新找到,然后跟踪上校,把他牢牢看住,必要时豁出性命以成为那纳·萨伊布这不共戴天之敌的手下。
卡拉加厄立刻动身去往北部地区。在坎普尔,他得以追上“蒸汽屋”火车。此后他就一直十分隐蔽地窥伺着恰当的时机,从未露出蛛丝马迹。因此,在莫罗上校及其同伴驻扎在喜马拉雅的“避暑疗养站”时,他便决定先做马西亚·凡·吉特的雇工。
卡拉加尼的直觉告诉他,“栅栏村”与“避暑疗养站”之间必定会建立起极为频繁的联系。果真如此。从第一天起他便高兴万分,不仅因为自己已引起莫罗上校的注意,更因为他得到了后者的感激之情。
难题既已解开,其余的便不言自明。此后,印度人经常光顾“蒸汽屋”,得知了旅客们日后的计划,也了解到邦克斯打算采取的路线。从那时起,他的所有行动都只为实现一个目标:想方设法被接纳为第二次南征的向导。
卡拉加尼为此而不择手段。他不但毫不犹豫地拿别人的生命来冒险,自己的也不例外。有哪几次?大家肯定不会忘记。
他暗自设想如果能从旅行一开始便跟住这支远征队伍,且又是做为马西亚·凡·吉特的一名雇工,那就会荡涤所有的猜疑,莫罗上校也许还会主动提出他巴不得的请求。
然而,要想计划成真,必须先让供兽商失掉那些拉车的辕牛,从而不得不向“钢铁巨兽”求助。于是便有了这场野兽的突袭,——确实是出乎意料的袭击,——但卡拉加尼知道如何将之利用。冒着导致一场灭顶之灾的危险,他人不知鬼不觉地抽下了“栅栏村”大门的门栓。结果,老虎、豹子闯入了围篱,水牛们或是逃走或是被吃掉了,几个印度人也遇了难,但卡拉加尼的计划却成功了:马里亚·凡·吉特将出于无奈而求助于莫罗上校。为了带上流动动物园返回孟买城。
的确在喜马拉雅山这种几乎荒无人烟的地区,重新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