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普雷斯堡码头。
船只为装卸货物,停留了二十四小时。从维也纳至此城,轮船已航行了300公里。所以,我有时间细细饱览这座实值旅游者光顾的城市。她好像耸立在海角之上,脚下流过的不是平静的河水,而是波涛汹涌的大海,真令人叹为观止。繁华的码头上,房屋轮廓隐约可见,既齐整又美观。左岸海角处,一座教堂的尖顶高耸入云;另一端还屹立着另一尖顶,两座教堂之间是座浑圆的大山丘,上面屹立着古城堡。
大教堂的穹顶沐浴在一道金光中。随后,我观赏了许多宫殿及匈牙利贵族的府邸。我登上山丘,俯望巨大的城堡。这是座四角形建筑物,四角上筑有塔楼,不过是座封建时代的废墟。登高远眺,富饶的葡萄园林,再见多瑙河滚水流过广阔的平原,真是不虚此行。
普雷斯堡,以前历代匈牙利国王在此建都,现在是马扎尔人的首府和国会所在地。原来国会一直在布达佩斯召开,直至奥斯曼帝国入侵,它占据了这座城市从1530年至1686年达一个半多世纪。尽管普雷斯堡有45000人,但只有在召开国民会议时,议员从各地蜂拥而至,这时才显得热闹拥挤些。
我还必须补充一点,对一名法国人来说,普雷斯堡的名字与奥斯特利茨战役后于1805年与奥地利签订的光荣和约紧密相连。
4月11日上午,“马提亚·高万”号从普雷斯堡下游驶进辽阔的普斯陶平原。俄国人称之为“斯潘捷”,美国人则称为“萨瓦纳”,它占据了整个匈牙利中部地区。这是一个真正的神奇王国,一望无际的草愿上,万马奔腾,成干上万头牛悠然生活其间。
多瑙河在匈牙利境内颇多曲折拐弯。它汇集了喀尔巴阡山脉和斯蒂里亚阿尔卑斯山的滚滚流水,声势大增,不再是奥地利境内那条小河道了。
我无法忘记多瑙河发源于与法国边境的阿尔萨斯—洛林地区毗邻的巴特大公国!它最初的水流还是源于法国的雨水呢!
夜晚,轮船到达了拉堡,停在码头过夜,第二天白天与夜晚也暂不走。我花十二个小时游览了这座城市。马扎尔人称这城叫“杰尔”,它人口2
,离普雷斯堡有60公里。曾经历了1849年轰轰烈烈的起义风暴。
次日,从拉堡往下行了数十公里,我从船上远远望见著名的克劳摩纳城寨,这是马提亚·科万于15世纪修建的一座城堡,也是起义者决一死战的遗址。
在这片马扎尔人领土上,流连于迷人的多瑙河畔,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河道蜿蜒曲折,景色变化多端,浅滩半没于水下,白鹤、水鹳在碧绿的水面上展翅飞翔。普斯陶,一会儿是碧绿的草地,一会儿又是地平线上波动起伏的山岭。这里是匈牙利最好的葡萄园产区,葡萄藤枝繁叶茂,葡萄酒的产量仅次于法国,超过意大利与西班牙。其产量为年产两千万升,几乎全部在本地销售。不瞒各位,在旅店,在船上,我偶尔也喝上几杯,当然比起豪爽的马扎尔人,我这点酒量不免就相形见绌了。
值得一提的是,普斯陶的种植方式逐年改进。平原上挖掘了不少灌溉渠,确保以后庄稼会稳获丰收。还种植了百万株洋槐,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浓密的防风屏障,可以抵挡住狂风肆虐,利于水土保持。所以,谷物与烟草的产量不久可望翻上两三倍。
但不幸的是,匈牙利土地分配不合理,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中,拥有100平方公里土地的地主无法充分开垦领土,相反,数量众多的自耕农占有的土地还不足三分之一。
这种状况于国于民两不利,但正在逐渐改变。仅从历史发展的趋势来看,这也势在必行。况且,匈牙利农民并不保守,他们勇敢而又聪慧,对将来充满信心。他们可能有点自负,但比日耳曼农民好得多。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认为一切可以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