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话,谁又能保证可以找到她?……
玛克既不肯听我劝,也不争吵……他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固执的念头……动身去斯普伦贝格!
“你陪我去,亨利。”他说。
“好吧,可怜的人。”我回答道。我实在不知是否能令他取消这次无用的旅行!
我最后终于让他答应第二天动身……我得见到斯泰帕克先生,求他向斯普伦贝格警方打个招呼,并通知阿尔姆加德中尉陪我们一起去。
近七点,阿尔姆加德中尉和哈拉朗上尉回来了。总督向他们保证,即刻组织人力搜查全城、城郊,他认为,我也认为,米拉一定在海尔门的手上。
罗特利契医生陪在妻子身边。客厅里只有两名军官,我弟弟和我四人。
百叶窗关上了。仆人送灯进来,放在烛台上。我们等医生下楼一起用餐。
七点半的钟声刚刚敲响,我坐在哈拉朗上尉身边,刚要告诉他斯普伦贝格之行。这时,花厅门猛地打开了。
大概是花园里的穿堂风把门吹开了。因为我并没看到有人进来,但更怪的是,门又自动关上了。
这时——不!我永远忘不了这个场面!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是订婚晚会上高唱《仇恨之歌》,侮辱我们的那个粗鲁的嗓门,而是一个甜蜜、愉快的声音,一个大家都喜爱的声音!米拉的声音!……
“玛克……亲爱的玛克,”她说,“您,维达尔先生……你,哥哥?……喂,吃饭的时间到了!……没人通报爸爸、妈妈?……哈拉朗,去叫他们,我们先入席了……我饿得要命!……您来吗,阿尔姆加德?”
是米拉……是她……恢复了神智的米拉,痊愈了的米拉!可以说,她就和平时一样下楼来了!是米拉,她看得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她!……一个隐身的米拉!……
我们全都惊呆了,钉在椅子上,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朝着发出声音的那边迎上去……
她从哪儿来?……从劫持者的屋子里吗?……她骗过机敏的海尔门,穿过城区,逃回家中?可是房门紧闭,没人给她开过门呀!
不会。她的到来很快就会引开谜底……米拉从她的闺房中出来,威廉·斯托里茨将她隐身后,扔在那里……我们以为她被带出房子,其实,她一直没有离开过卧室……24小时里,她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说话,也没有知觉!……没人会想到她就在床上,说真的,我们怎么会想到这点呢!
威廉·斯托里茨当时没有带走她,可能因为他另有要事,但如果今天早上不是哈拉朗上尉一刀结果了他,他迟早会回来完成那件罪行的!
眼前的米拉已恢复神智,可能由于斯托里茨给她喝了隐身的药水吧。米拉对一周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站在客厅里,和我们说话,看着我们。她站在黑暗中,还不知道她看不见自己。
玛克站起来,张开双臂,仿佛要抓住她……
她又说:
“你们怎么了,朋友们?……我问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好像看到我很惊讶,发生什么事了?……妈妈怎么不在这儿?……她病了吗?”
没等她说完,门又开了,罗特利契医生走了进来。
米拉马上扑了过去——至少我们是这么猜的——因为她喊着:
“啊!爸爸!……怎么了?妈妈怎么没来?……她生病了?……我去房间看她……”
医生愣在门口,他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是米拉已经靠近他,抱住他,不停地说:
“妈妈……妈妈!……”
“她没有生病!……”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她马上就下楼……就呆在这儿,孩子,就呆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