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个灯塔看守员
时停泊在一条安全的小河里;它唯一要提防的是东风,可是这里却有一列山岭保护着它不受到东风的侵袭。
三个人里面,只要有一个上港湾或者灯塔附近去巡视,另外总有一个人一直留在灯塔的月台上守望着,因为说不定有条船这时候经过司达登岛,预备鸣炮报数。因此灯塔看守员里一定要有一个人始终守着岗位。从月台上只能望到大海的东面和东北面;其他方向都被八百码外的山岭遮住了。
信报舰开走后的头几天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天气始终很好,气温相当高,温度表上有时候达到摄氏零上十度。在日出和日落之间,一般都有轻微的风,向大海里吹;然后到了傍晚时,风向转为向陆上吹来,这就是说,转为西北风,从巴塔哥尼亚台地和火地岛的广大平原吹来了。
等到天气较为温暖,草木就发芽了。院子附近的那片草地望去像一片淡绿的地毯,在南极棒树的林子里,连在嫩叶子下面躺躺也显得开心了。河水涨得平岸。靠树根的地方,苔藓重又出现,而且把岩石的侧面都铺满了。总之,这就是这一带区域的所谓夏季,而且在南美洲大陆这个顶点,夏季还要来临好几个星期呢。
有一天天色快晚,但还没有到点灯的时候,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一同坐在环绕探照灯四周的月台上,谈着话。
法司奎士先把烟斗小心装好——他这个派头另外两个也学会了——然后说:“两位老弟,这个新生活怎么样?你们是不是习惯了?”
“当然,法司奎士,”菲力普回答,“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腻味或者厌倦呢。”
“的确,”毛理斯跟着说,“三个月要过得比我们预计的快得多。”
“是啊,老弟,三个月就像扯满最上墙帆、上樯帆和助帆的三等帆舰一样,一溜就过去了。”
“谈起船来,”菲力普说,“今天一条船都没有看见过,连天边都没有。”
“船会来的,菲力普,会来的,”法司奎士回答他,一面举手放在眼睛前面,像是看望远镜那样。“如果没有船来消受这些灯光,那么在司达登岛上造这一座漂亮的灯塔,把灯光照出十海里远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而且,”毛理斯指出,“我们的灯塔还是新造的啊。”
“你说得对,老弟,”法司奎士回答,“那些做船长的还来不及知道这一带已经有了灯光。等到知道时,他们就会毫不迟疑靠拢这带海岸走。从这里渡过海峡,航行要便当得多。可是单单知道有一座灯塔并不能解决一切;你还得弄清楚它是不是一直亮着,从日落直到天明。”
“这要等圣费号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大家才会普遍知道,”菲力普说。
“的确,老弟。”法司奎士同意说,“等到拉法雅舰长的报告印行之后,当局就会赶快把这项消息向整个航行界传播开来。可是便在目前,多数的航海家也准已知道这几的事情了。”
“圣费号不过五天前才动身,”毛理斯继续说,“它这段路要……”
“我想至多再过一个星期,”法司奎土插进来,“天气好,海上没有风浪,又是顺风。信报舰日夜张着满帆,再加上引擎,一小时要不走上九海里或者十海里才怪呢。”
“这时候,”菲力普说,“它一定已经开过麦哲伦海峡,而且绕过处女角了,这样足足缩短十五海里的路程呢。”
“当然,老弟,”法司奎士说,“这个时候,它正沿着巴塔哥尼亚海岸开着,而且巴塔哥尼亚赛马场上任何一匹马它都会赶上。”
也难怪这些善良的人仍旧心心念念忘不了圣费号。它就像他们故乡的一块土地,刚离开他们回到故乡去。他们的心神将要跟随着它直到旅程的终点。
“你今天钓鱼钓得开心吗?”法司奎士接着问菲力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