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去!”
肯尼迪又急又气,当晚就在中央火车站上了火车,第二天便到了伦敦。三刻钟后,一辆双轮马车把他带到希腊大街索霍广场弗格森博士的小房子门前。肯尼迪走上台阶,朝门上重重地敲了五下,通报开门。
弗格森闻讯亲自为他打开了门。“肯尼迪吗?”他问道,脸上并不显得十分惊讶。
“正是本人。”肯尼迪反唇相讥。
“怎么,亲爱的朋友,冬天正是打猎的季节,你怎么在伦敦?”
“是的,在伦敦。”
“那么,你来干什么?”
“阻止一件荒唐透顶的荒唐事!”
“荒唐事?”博士问。
“这份报上说的可是真事?”肯尼迪边问边把一份《每日电信报》递过去。
“哦!你说的原来是这回事!这些报也真是的,太不慎重了!好了,亲爱的朋友,请坐吧。”
“我不要坐。你当真想做这趟旅行?”
“当真,我的准备工作正在顺利进行,而且我……。”
“准备的东西在哪儿?让我把它们给毁了!我非把它们砸个稀巴烂不可!”
这位可敬的苏格兰人确实气极了。
“安静点,我亲爱的肯尼迪。”博士接着说,“我料到你会生气。你恨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新计划。”
“你竟把这称作新计划!”
“我确实太忙。”弗格森不容打断地接着说,“我要做的事太多了!不过请放心,我不会不给你写信就走的……。”
“嗨!我可不在乎……。”
“因为我想让你与我一起去。”
苏格兰人活像一只受惊的岩羚羊敏捷地往前一跳,吃惊地嚷道:
“啊!居然有这种事!你是想让别人把咱俩关进白特尔汉姆疯人院吗?”
“亲爱的肯尼迪,我确实指望你去。况且,我早已选中了你,其他好多人要去都被我拒绝了。”
肯尼迪万分惊讶地呆住了。
“你听我谈十分钟后,”弗格森博士沉静地继续说,“你会感谢我的。”
“你说的是正经话?”
“非常正经。”
“要是我拒绝陪你去呢?”
“你不会拒绝的。”
“如果我非要拒绝呢?”
“那我就一个人去!”
“咱们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谈。”猎人提议,“既然你不是开玩笑,这事得好好商量商量。”
“亲爱的肯尼迪,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咱们就边吃早饭边谈好了。”
两位朋友面对面在一张小桌子前坐下。桌上放着一迭三明治和一把大水壶。
“亲爱的弗格森,”猎人开口道,“你的计划太荒诞!行不通!它完全不象一个正儿八经、切实可行的计划!”
“这要在我们试了后才知道。”
“不过,说白了吧,试也不要试。”
“为什么?请你说说看。”
“当然是危险多,困难大了。”
“困难嘛,是人为了战胜它而臆想出来的。”弗格森严肃地说,“至于说危险,谁能保证可以避得开?生活中什么都有危险。在桌子前坐下或把帽子戴到头上也可能是很危险的。再者,应该把可能发生的事看成已经发生过的。只看将来中的现在,不要从现在看将来,因为,将来只不过是距离稍远些的现在罢了。”
“能这样说?!”肯尼迪耸了耸肩,“你总是宿命论!”
“是宿命论,但要从这个词的好的意义上去理解。我们因此不要去操心命运给我们安排了什么,也从不忘记我们英国的好谚语:‘命中注定被吊死,就决不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