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正午时分,弗朗兹接过若纳斯满面堆笑递给他的账单,稍微多要了点,他没介意,付完账,准备上路了。
科尔兹老爷、美丽的米柳达、海尔莫德、巴塔克医生、牧羊人弗里克和许多别的村民都前来送行。
年轻的护林人也走出了房间。看来他很快就能重新走路了,——老检疫员洋洋自得,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
“祝贺您,尼克·戴克,”弗朗兹对他说道,“祝贺您以及您的未婚妻。”
“非常感谢,”姑娘回答道,由于幸福,她整个人容光焕发。
“旅途愉快,伯爵先生。”护林人说道。
“是呀……但愿如此!”弗朗兹回答道,他眉头一直愁云满布。
“伯爵先生,”科尔兹老爷提醒他,“请您不要忘记您答应到卡尔茨堡后,报告这儿发生的事。”
“我会记得的,科尔茨村长。可万一我中途耽搁了,您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摆脱掉这个令人不安的邻居。城堡很快就不会让魏尔斯特村善良的乡民恐慌了。”
“说得容易……”老师嘟哝着。
“做也简单,”弗朗兹回敬他,“只要你们愿意,四十八小时后,不管什么人躲在古堡里,宪警都能迫使他们就范。”
“只除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如果里面是魔鬼的话。”牧羊人弗里克说道。
“那又怎样。”弗朗兹答道,微微耸了耸肩。
“伯爵先生,”巴塔克医生说道,“如果您陪尼克·戴克和我去过古堡,您就不会这么说了!”
“医生,如果我像你那样双脚被奇怪地粘在地上,那才叫我吃惊呢。”弗朗兹嘲讽道。
“双脚……是的,伯爵先生,确切地说是靴子!您该不是以为我白日作梦吧……”
“我什么都没说,先生。”弗朗兹答道,“我也不会劳神向你解释一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宪警去古堡,他们的靴子一向服从纪律,绝不会像你那样生根不动了。”
他对医生说完这番话后,再一次接受了旅店老板的敬意,说他非常荣幸能接待尊贵的弗朗兹·德戴雷克伯爵,等等。他向聚集在广场上的科尔兹村长、尼克·戴克、米柳达和村民们一一道别后,向罗兹科做了个手势,然后两人大步流星朝山口的大路走去。
不到一小时,弗朗兹主仆二人就到了河右岸,然后顺河流而上,沿累底埃扎脱山的南坡往上爬。
罗兹科顺从了主人的意图,没再劝说:说也是白搭。服从命令是他作为军人的天职,如果年轻伯爵遇到什么危险,他一定会设法救出他。
又走了两小时,两人停下来休息片刻。
瓦拉西亚的希尔河一直稍微向右拐去,在这个地方,它猛地又折了回来。另一面,约4公里处,奥尔加勒高地浑圆的山顶盘踞在普莱扎山顶。应该在这里弃河爬山了,因为弗朗兹想翻过山口去古堡。
很明显,这样一拐弯,可以不经过魏尔斯特村,但却多绕了古堡与村庄的距离的一倍。弗朗兹和罗兹科爬上山顶时,天还应该大亮。伯爵还有时间从外观看古堡。晚上,再下山,走通往魏尔斯特村的道路,这样肯定不会被人瞧见。弗朗兹打算到两条希尔河汇合处的利瓦特采尔镇过夜,第二天,再去卡尔茨堡。
他们休息了半小时。弗朗兹又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一想到德戈尔兹男爵可能躲在古堡里,就激动不安。但他一言未发。
罗兹科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说:
“走得再远也没用,主人!……别去那座该诅咒的城堡,回去吧!”
两人继续沿谷底前进。他们必须先穿过一片树林,林中没有一条小路。地面上一些地方被冲刷出深深的沟壑,因为雨季时,希尔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