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塔高纳受到了友好接待。
这次聚会和其他市民家中聚会一样,互相交谈,喝茶,听一听音乐。路易丝·埃利萨尼以真正艺术家的气质,用极大兴趣演奏了钢琴——真是机会难得!——马塞尔·罗南拥有一副动听的歌喉。这位年轻小伙子和这位年轻小姐共同演奏了几首新的曲子。
克劳维斯·达当脱崇拜音乐,像其他听不太懂的人一样,以盲目的虔诚去倾听。听不懂的人是左耳进,右耳出,也留不下太深的印象。不过我们这位佩皮尼昂人却以法国南方人的豪爽,为他们赞扬、鼓掌,大声叫好。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年轻女钢琴家的微笑,年轻男歌手的轻轻拥抱都使得德斯兰戴夫妇紧蹩眉头。实际上他们的朋友达当脱先生也不满意自己刚才的表达方式,尤其是他说的话,尽管很对,就连帕特利斯也会这样认为,可是与目前的环境不适宜。
不过让·塔高纳认为在阿卡托克身上没有任何与这桩婚姻相称的东西:没有才能、没有智慧、没有礼貌,哪怕一桩最普通的婚姻所具有的东西也没有。
谈话转到了达当脱先生和两个巴黎人在城里游览的话题。路易丝·埃利萨尼以非常有教养但并不矫揉造作的态度回答了几个向她提出的问题,如阿拉伯人占领奥兰长达3个世纪之久,60年前奥兰成为法国属地,奥兰市的贸易在阿尔及利亚各城市中占据第一位等问题。
“不过,”这位年轻小姐补充说,“我们的城市总是遭遇不幸,她的历史充满了灾难。穆斯林人侵略后,又是无数的天灾。1796年的地震几乎把整个城市毁灭……”
让·塔高纳全神贯注地听着。
“以后又是火灾,”年轻小姐继续说,“火灾过后又受到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的洗劫,直到法国人统治后才有了平静的生活。”
让·塔高纳心里想:
“地震……火灾……侵略!……唉,我晚来了100年!”他不禁问道:“现在还能感到震动吗?”
“感觉不到了,先生。”埃利萨尼夫人回答道。
“真不凑巧……”
“什么?……不凑巧?”德斯兰戴先生大声地问道:“就是说您需要一场地震,一场巨大的灾难,是吗,先生?”
“不要再说了,”德斯兰戴夫人冷冰冰地说道,“这会使我想起晕船的事。我们现在脚踏坚实的陆地。船上的颠簸已受够了,难道还要让城市也动起来吗?”
马塞尔·罗南不禁对这位夫人的反应笑了起来。
“我很遗憾提起这些往事,”路易丝·埃利萨尼说道,“因为德斯兰戴夫人对此印象太深了。”
“噢,亲爱的孩子,”德斯兰戴夫人说,“请不要自责。”
“首先,”达当脱先生说,“如果地震突然发生,我肯定能够应付的。一只脚在这,另一只脚在那儿,就像一动不动。”
这位佩皮尼昂人两腿分开,脚下地板吱吱作响,似乎准备应付任何非洲大陆的地震。她的嘴大张,发出震耳的笑声,使得所有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分手的时间到了,两家人约好明天一起参观要塞。在回饭店的路上,马塞尔·罗南不停地念叨着,参加第七骑兵团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上午,埃利萨尼一家和德斯兰戴一家,达当脱先生以及两位巴黎人一起踏上了通向奥兰市古老要塞的曲折小路,现如今要塞成为一座普通军营,有两座城门通向城里。以后他们一直步行到了迪亚利黑人村,这是一个很恰当的名字,也是奥兰市有趣的地方之一。在这次郊游中——这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机会——路易丝·埃利萨尼非常乐意同马塞尔·罗南交谈,这招致了德斯兰戴夫人强烈不满。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