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旦瞭望哨的水手在地平线上发现了它,那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才会落地;萨伍克和巴罗索彼此交谈着,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再说,由于他们的偶然相会,昂梯菲尔师傅才搭上了这艘船。
船上的12名水手,个个样子粗野,令人讨厌,很像葡萄牙人。叔叔已陷入沉思,没有注意这些,侄子却观察到了,并把此看法讲给驳船长听。特雷哥曼对他说,天那以热,不能以貌取人。总之,对非洲航船的水手不该太苛求。
海上风和日丽,沿岸航行令人心旷神怡。如果吉尔达知道罗马人向非洲大陆致敬时使用的那华丽的修饰语,他肯定会喊出:非洲,江山如此多娇!事实上,昂梯菲尔和他的伙伴们从奇卢前面经过时,稍加留意也该对沿岸美妙的大自然风光赞赏不已的。只有驳船长在认真地观赏,想带回一些旅行的回忆。还有比这更瑰丽的景色吗?连绵的丘陵上耸立着隐没在迷雾中的斯特劳斯群山,一片片翠绿的树林覆盖着起伏的大地。从密林中流出的溪水都流向大海。无数的飞禽掠过水面,溅起点点浪花。鸵鸟,孔雀,水鸥,塘鹅,百鸟欢乐飞翔,给奇妙景色增添了生气。这里还有成群的体姿优美和翔羊以及大角鹿的麋。庞大的哺乳动物在小河里淌来淌去,一口气足可饮一吨水,一群群的河马,远处看去像粉红色的猪,这种河马肉倒很合土人胃口。
因此,站在船头的吉尔达对身边的昂梯菲尔师傅说:
“喂,朋友,……圣梅诺沃尔的河马蹄子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吧?”
皮埃尔只耸耸肩膀,向驳船长看了一眼,目光迟滞,茫然无神。
“他连话都听不懂了!”特雷哥曼一边用手帕扇着风,一边喃喃说道。
人们在岸边的林子里还看到成群的猴子在树间作鬼脸,啼叫,跳来跳去。突然,舵把一横,“波塔莱格雷”号靠近了海滩。
应当指出,旅行家们从卢安戈到马永巴,即使步行,那些飞禽、河马、猿猴也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真正的危险是那些豹子和凶狮,人们经常看到它们在丛林中跳跃,非常灵活、敏捷,一旦遇上该多可怕!夜幕降临后,万籁俱寂,可听到四处传来的野兽吼声。这齐奏的乐声像疾风骤雨一直传到船上。受惊的大象在舱底骚动起来,发出低哑的吼声,与林间野兽对答,他们撞来撞去,把“波塔莱格雷”号的船帮弄得嘎嘎作响。这批货物确实叫旅客们担心。
4天过去了,没发生什么意外,打破这单调的航行。天气一直很好.海面十分平静,连奥马尔都没感到什么不适。“波塔莱格雷”号底部压舱重物,并未颠簸,对拍打岸边的排排海浪无动于衷。
驳船长从未想过,海上航行竟如此平静。
“我真以为是在‘可爱的阿美丽’号上,行驶在朗斯河两岸呢!”他对年轻的朋友说。
“是呀!”朱埃勒纠正了一句,“只不过,‘可爱的阿美丽’号上没有巴罗索这样的船长,没有纳吉姆这样的旅客。他们那样亲密无间,我就越觉可疑。”
“你说,他们能预谋什么呢,小伙子?”吉尔达答道。“密谋也晚了,因为我们已接近目的地了!”
5月27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航船越过班达角,离马永巴不到20海里了。这是朱埃勒通过奥马尔打听到的,后者则是从萨伍克那儿知道的。萨伍克是根据朱埃勒的要求,询问巴罗索后了解到的。
看来这天晚上就能到达卢安戈国的小海港。海岸在马图底顶端的后面已呈现出月牙形,即一个宽阔的小海湾,卢安戈城就隐蔽在海湾的深处。假如2号小岛存在的话,在所标志的地方,那么应该在这个小海湾里寻找它的确切位置。
因此,昂梯菲尔师傅和赞布哥把镜头擦了一遍又一遍,不断用望远镜观察着。
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