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主
事。”他知道紫微几人与老君一起来,自然事先通好了气,他这一问自属多余。但玉帝必要先看清众人心思,才作决断,这方是为帝之道。
紫微道:“老君所言极是,然眼见此刻佛老以取经为第一等大事,若扰了取经,恐怕此事便将牵扯过广。”
紫微不慌不忙,也站了起来,接着道:“论起取经一事,天下人尽知,乃是佛门过界行事!”说到“过界”这两字,紫微声调抬高,面色冷峻,自然表明了态度。
“道门不争,并非不敢不愿,实乃顾念众生,此乃负阴而抱阳之理。佛门号称普度众生,其实罔顾天下只为度己,实乃涸泽而渔也,但有昊天上帝一声令下:争!我紫微宫愿冲锋在前,绝不退缩!”
玉帝听了,眉头皱得更紧,又问道:“玄天上帝,你——”
真武将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道:“附议!”
勾陈大帝不待玉帝问他,也道:“附议!”他唯玉帝马首是瞻,对佛教向来看不惯,但是玉帝令下,他也颇为无奈。老君寻到他,也没费几句口舌,在合天与收回道教失地中选择,勾陈大帝自然支持后者。
玉帝轻轻叹了口气,道:“道教暗弱,实乃我之过也!这数年来兴教剿妖,竟无一事顺当,众位自然也知。当今天下之势,东土佛门传道,齐天岭巨妖横行,北海恶蛟盘踞……种种劳心费神之事,朕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围剿花果山一阵,虽战而胜之,但天庭损伤惨重,妖族却改头换面另起门户;围剿北海恶蛟一战,十万天兵,生还还不过半;围剿齐天岭一战,更是损了降魔大元帅托塔天王、连东极青华大帝都重伤未愈!
“当年妖猴携妖牛、大鹏杀上天庭,几乎无人可敌,若非西天佛老阻他一阵,若非老君最后出手,这通明殿还不知是何模样。
“西天势力渐趋坐大,我自然眼见心忧,然西天有金刚菩萨、罗汉尊者、比丘僧尼无数,又正是顺风满帆。以己暗弱,攻彼兴盛之时,纵士气上也难匹敌。故而……我实是为难。”
玉帝说完,又叹口气坐下。
众人听了玉帝言辞,面面相觑。
老君只开了个头,便自顾自饮起酒来,仿佛众人所说之事与他无关。
勾陈大帝忍不住道:“陛下,今日西牛贺洲地界,已扩至流沙河以东,如此下去……恐怕再过几十年,天下土地尽为西牛贺洲所有了。”
玉帝大惊道:“什么?已到了流沙河了?”他满面苍凉之状,道,“上次有人说起,我记得依稀才到乌鸡国,这……”他显然是愤懑至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王母见玉帝满面忧色,道:“陛下也莫太忧心了,地界越大,越难管御,西天摊子铺得太大,该担忧的应是他们才对。”
紫微道:“王母此言差矣,西天讲究以教治世,但大肆兴建庙宇,香火一起,自有愚男信女蜂拥而至,日日诵经拜佛,哪里用得着管?”紫微说得不错,众人都知长此以往,造化气运都将流往西方,但“造化”这两个字似乎是忌讳,座中众人谁也不提半句。
勾陈道:“陛下,实情如此,并非紫微危言耸听。”
这时,真武缓缓道:“如此局势下,合天之举,倒真要商榷一番了。”
王母劝玉帝时尚面带笑容,听真武提到合天,她眉头也皱了起来——合天这主意便是她出的——便问真武道:“玄天上帝,合天一事,实在是无计之计,除此之外,我也没有旁的主意了。”
真武道:“合天不难,总比建三十六天容易许多。但说得体面些,叫作合天,其实乃是毁天也!三十六天屹立万年,此乃道教之荣,天庭之威,若一旦倾覆,再想挽回……可是千难万难了!”真武此语极重,意指合天乃是道教覆灭之始。三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