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教授”的笔记
匹兹堡警察局遭“忍者”突袭事件后的第三天,“教授”被发现自杀死在了阿舍克立夫精神病院他自己的囚室中。验尸官确定,他是用一个塑料袋闷死了自己。在他的遗物中,人们在一本《圣经》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五个用黑色墨水手写的名字:杰克·丹尼尔斯、伊恩·麦卡锡、杰森·格雷格、尼古拉斯·顾以及他自己的名字:基尔戈·特劳特。每一个名字上都被打上了一个叉,下面则记录了一个词组“time-quake”,以及一串数字与字母的组合,那看上去像是一组用户名和密码,但没人知道究竟用在哪里。
“最初,我以为我是被挑中的‘幸运儿’,被上帝授予最慷慨的礼物。通过‘时震’,我可以成为世界上唯一能够预测市场的人,虽然之前我对股票、期货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但一旦你能预测未来,那种东西就会变得毫无秘密可言。我开始想像,在拥有了大把的钞票之后我的生活会变成怎样——周游世界?不,对于那种事情来说,我已经太老了。或许我会在温暖的南方买一栋带码头的海边别墅以及一艘游艇,然后在酒柜中存满足够喝十年的各种烈酒。哈,那还是我读大学时候的梦想,但糟糕的是,甲板上不会有比基尼女孩,也没有穿着下摆变幻不定的雪纺长裙的妻子,带着孩子,不会有人与我分享这些。当六年前安吉拉用一场漫长而痛苦的离婚诉讼官司将我活生生撕成两半之后,我就再没对爱情这样东西抱有过什么幻想。在那之后我也约会过几个女人,但结果一次比一次糟糕。如今,我对那些连黄色笑话都听不明白的老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兴趣,而年轻女孩们,对于我这把老骨头来说已经太过危险了。难以想像,如果我辞掉在大学的工作,我的生活还会剩下些什么——天哪,我写这些干什么……”
“我有时会想,既然我能够将‘未来’的记忆带回‘时震’之前,并改变它,那么存在于我‘记忆’中的那个‘未来’,又算什么呢?或许只有t.S.艾略特的一句诗才能恰如其分地描述这一状况:‘此刻与过去,或许都在未来之中,而过去也包含了未来。’我想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要将我的发现公之于众这个问题——即使那将为我带来一座诺贝尔奖杯——我无法想像当每一个人都获得改写历史的能力时,这世界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我猜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或许只有祈祷上帝真的存在,才能让人类社会免于崩溃。但从另一方面说,我又有何权力把这一发现从人类那里夺走?或许情况并不会那么糟也说不定。为什么是我要作出选择?如果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唯一察觉‘时震’的人,也未免太天真了。我看我暂时还是不要想这样的问题了,我的学生迈克尔带了一些中国茶叶给我,我想泡些茶应该能帮我摆脱这些烦人的思绪。”
“我家后院有一棵老树,我不是植物分类学家,叫不出它的名字,我只知道它在我出生之前很久就被种下了。自上世纪五十年代城市郊区化的潮流开启以来,它几次从地产开发商的手中幸免于难,如今它已经是整个社区中最‘老资格’的居民了。我小时候,我的父亲曾在树上为我搭建了一个树屋,经过这么多年树枝的拉扯,树屋已经支离破碎,但钉在树干上用来攀爬的阶梯依然是完好的。于是社区中的孩子们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试图爬上去,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记号什么的。后来,我不得不养了一条大丹犬来看守那棵树,吓跑那些想要爬树的孩子。
“丹尼是街对过格林伍德家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哮喘的缘故,他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瘦小,也从没见他和社区里的孩子一起打篮球和棒球。他总是穿着全套的运动服,却也只能坐在场边看台上。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总是试图找机会爬上我屋后的树屋,但每次都被我那条叫做‘鲍比’的狗吓退。他或许是社区所有孩子中唯一一个从没爬上过那个地方的了。最近的一次,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