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侧
讥讽蔑视之意,取了一盏清茶与紫颜两人品茗,无视对方剑拔弩张。
风功暗命手下分工协作,一人数一块,可这幅绣图浩浩荡荡,划分实地并不容易。他独自数了片刻,就已双眼迷离,分不清花草枝叶。好在他手下能人甚多,还有专门操持织绣生意的两个少年,一人一半目视十行,用心默记花卉数目。风功见状,稍稍心安,又从头识记花数。
紫颜为侧侧斟茶倒水,低声偷笑道:“这些时日不见,没想到你戏弄人的本事见长了。”
侧侧与他促膝并谈,甚是快活,闻言眉目流转,浅笑道:“你说,若是我和你打这个赌,你可能赢我?”
紫颜慧目一闪,“这是必须要输的,输了就可答应你一件事,我欠你甚多。”
侧侧不服气地道:“哼,你言下之意,如你出手,一定就能赢,不过是怕我丢了面子?”
紫颜左右顾盼,故作无辜,“我没这么说……”
侧侧皱眉道:“我就不信你能数得清,这绣画费我一个月筹谋画稿,又用了百名女工,整整绣了三百日,给你一个时辰,未必数得完。”
紫颜神秘一笑,走到翘头案上磨墨挥毫,在生宣上用竹管紫毫细细地写了四字小楷,卷成一团。
侧侧见他明眸澄澈,不免想道:“他莫不是学了夙夜的法术,学会了神机妙算?”
犹疑间,紫颜将纸卷塞在她手中,笑道:“待他输了,你再打开来看。”
侧侧咬唇不语,攥着纸卷只觉手心火烫,对风功的输赢已不太在意。
长生与卓伊勒盯住兴隆祥中那个青衣男子,此人面容平淡无奇,周身有淡淡药香。此次长生看得仔细,断然说道:“他易过容。”皎镜嘿嘿一笑,斟好一杯雪霁茶,亲自端到那人面前,询问名姓。那男子目露意外之色,连呼不敢,随口报了名字,放下茶盏点滴不沾。
皎镜沉了脸走回,卓伊勒道:“师父,他不喝茶怎么办?”长生道:“大师可好?”皎镜道:“此人自称扶摇,毒功非凡,我下药在三处,他一处也未碰触,接茶时却从袖口向我喷了一道毒烟。”卓伊勒唬了一跳,汗颜道:“师父,我竟不曾看见,你有事么?”
皎镜凶狠地瞪他,“无色的冷烟,与篆香混在一处,的确难认了点,但你身为医师,怎会嗅不到其中的异味?长生,你看见了是吗?”卓伊勒垂头不语,长生道:“是,那烟气浓烈,比篆香苦辛沉郁。多亏姽婳平素叫我识香,回头让卓伊勒向她请教就是了。”
皎镜点头,眉宇间多了忧色,兴隆祥豢养蛊虫的必是此人,若真属药师馆旗下,就与北荒疫疠有诸多勾连。
紫颜慧眼流波,发觉三人情态有异,招手问了长生几句。他与药师馆森罗、万象两位易容师斗过一回,深知对方手段繁多,便对扶摇留意起来。
看了半晌,紫颜低声说道:“此人真实年龄已逾五十,在毒物上修炼超过三十年,是南岭土著,你看他挂着的贝链,有奇特的符记,必是当地巫医。不过他熬夜太多,又自幼浸润毒物,肝胆不好。小指少了一截,创面平整,想是毒虫咬后引刀断指所伤。依我看,他虽精通毒药之理,医道却是半吊子,且能医不自医,不足为虑。”长生插嘴道:“少夫人给风功刺穴的一针,他也无法医治,看来只会下蛊。”
皎镜听了,桀桀怪笑道:“此人寿命只余七年,届时毒气攻心,咎由自取,谁也救不了他。”
卓伊勒吐舌道:“两位师父,这都能看出来?”
长生叹气道:“我家少爷要是看到他的面相,只怕他从小到大、生老病死尽可一说。”
卓伊勒艳羡道:“早知我当初就该学易容术。”皎镜旋即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栗暴。
文绣坊的绣作神工天巧,远胜凡品,兴隆祥诸人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