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舞
尴尬,径自指手画脚,“墟葬设的机关应该可以还原,就请大师把屋子升上去,见见天日。”
沉香子摇头道:“没人有这气力再拉得动那个石磨,须用药弄醒那两匹马,或是过个三五日,等我身子好了。可惜玄麻汤的解药用完了……”紫颜眼睛一亮,欲言又止。
沉香子笑道:“你想到什么就说,师父不是小气的人。”他忙道:“那解药的方子我看过,里面的七味药安神堂里都有,只差一味零陵。零陵亦是香料……”
“哈,零陵我有,谁去配药?”姽婳斜睨沉香子一眼,掏出一个丝袋,倒出一堆色泽不一的香块,挑出一块递与紫颜,“这是我用零陵做的散香,你拿去和在解药里。”
零陵又称芸香,据说可令人死而复生,香气异常浓烈。紫颜捏住它一溜烟往安神堂去了,姽婳大大咧咧往沉香子的拔步床上一坐,执拗地等着老人的答复。
“不是我不想传尽一身本事,而是欲速则不达。”沉香子轻抚左手腕上的一道伤疤,神情澹然,“易容一道比制香更凶险,要接触的药物太多,乃至使人乱性迷神,并非妄言。我本想好好琢磨他三年,以这孩子的才智,三年后就可成材,五年后必成大器。若是一味求快,短短半年多就让他出师,是……委屈了他!”
姽婳不以为然地道:“我明白,他也明白,因此我才来助他一臂之力。大师莫非觉得霁天阁不是皎镜大师的无垢坊,没神医的手段就帮不了人?未免太小看我们。”
沉香子凝视姽婳,霁天阁的制香师常年以香料驻颜,谁也看不透其真实年龄。此女看似年幼,老练处百倍于紫颜。是否他该放手一搏,任那孩子自由翱翔于碧空?
这时紫颜自外折返,拿了配制好的解药滴进双马的口鼻中,没过多会儿,两匹马站了起来。紫颜轻拍马臀,马却纹丝不动,只管低头咴咴哀鸣,想是先前吓破了胆。姽婳见状,慢悠悠地走到它们面前,纤手一招,飘过丝丝香气。白马顿时有了精神,像是遗忘过去种种,奋然踏蹄如飞,将石磨重新转动。
轰鸣声中四人随同屋子缓缓上升,骤见天日,眼前豁然开朗。午后阳光如黄金耀目,耿耿光芒遍洒谷中,那盏青釉镂孔灯黯然失却光华。沉香子注目灯盏的疲态,如日中天的已不再是他,默默地把它吹熄了,转身对屋外的紫颜道:“小子,你过来!”
紫颜走进屋子,眉眼含笑,无论地上地下,他永是容光夺目。沉香子思忖良久,终于说道:“要学我所有本事不难,师父当言无不尽,领悟多少看你造化。只是来年三月……”他顿了顿,铿锵地道,“想代我赴十师会,你须有能耐赢过为师!”
紫颜恭顺施了一礼,站直身躯时,侧侧仿佛听到一曲激昂如战的琵琶,弹破云天。
姽婳自此在谷中住下,与侧侧同一间屋,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起身了也不来寻紫颜,径自入山采花,所过处冷香浮动。有时她兴致好,就约了侧侧梳妆打扮,螺髻凝香,金霞拂面,瑶钗罗帔,彩缕花衫,招摇地自紫颜面前一闪而过。紫颜每每瞧了眼热,取了自家的锦袍穿上,绣盘龙凤,金织日月,如云霞锦灿,明媚不可方物。两女被他比了下去,皆不服气,各自寻思妙计想赢过他,终没能成功一回。
侧侧趁隙问起姽婳,来谷中时是否见过蓬瀛岛之人,姽婳断然否定,又道:“那日谷里共有十四人的气味,除却王爷那里十个人,就是你们三个和陷阱里那个,此外再无他人。”
侧侧心头百转千回,凤笙明明迎着他们去了,为何会不见踪迹。当日之事恍若春风吹面,拂去便了无痕迹,只留得心尖一丝暖,仿佛梦幻。她放心不下,找紫颜又问过,也说未曾见着这神仙般的少年。他更嬉笑说道:“那人说不定是我假扮的,你要谢过我的救命之恩。”侧侧啐他一口,想他弱不禁风,怎及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