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世主之家
浩荡荡地走来了一群人。雷迪嘎嘎正坐在门口乐呵呵地看热闹。
路上走人不奇怪,走一群人也不奇怪,但是要是走来一群穿着素衣,奏着哀乐,悲悲戚戚的人就奇怪了。
走在前头的一个小男孩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一个相框,相框上用白纸扎了个花,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是遗照。
那小男孩后面,有四个男人抬着个棺材,再往后就是几个哭哭啼啼、穿着素衣的男女,和一群面色沉重的村民。
我一眼认出走在最前面的女人是前几天老公和人打架死了的那个。
这是办丧事呢。
这队伍已经走得很近,一看就是冲我这小二楼来的。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很多村子有传统,红白喜事每家每户都得意思意思给点红包。眼见他们停到楼口,我心里想着这是来要钱的。
女人的声音配合着哀乐很能感染人,我走过去跟那几个披麻戴孝穿素衣的人握手,说:“节哀,节哀。”
那几个人很激动地和我握了手。
走过棺材闻到一股类似于我家冰箱里的那种腐臭味,看来那尸体已经臭了,我拍着棺材说:“大热天的,同志你受苦了。”
这话一出,那个寡妇哭得更伤心了。旁边一个村民说:“从公安局验完尸以后,这尸体就一直在家里院子中放着,这案子一天不破,吴祥死不瞑目啊。”
那寡妇哭着说:“有老吴给我守门,那帮混蛋休想进我家门拆我房子。”
我说:“公安局不都验完伤了,等着上面宣判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那个村民说,“打死老吴的那个小青年他爸……”他压低了声音道,“是王刚!”
我问:“王刚是谁?”
“是市里当官的。”那村民道,“这事啊,水深着呐!”
另一个村民气愤地吟起诗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如我爸是王刚!”
我叹了口气,又问:“您不是说在院门口放着么?怎么今天把它抬出来了?”
寡妇抽泣着道:“今天是……头七……”
“哦。”我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想这村子里头七应该有什么习俗。再看那四个抬棺材的准备把棺材往地下放,没人乐意看棺材放自家门口,我连忙说:“别放别放,放了不好抬。”然后从身上掏钱,这几天我光顾着钻研学问没空赚钱,结果就掏出来上次买烟剩下的五块钱。
所有人都盯着我,我拿着那五块钱特掉价,转头问雷迪嘎嘎:“你身上有钱没?”
本来我想雷迪嘎嘎说声没有,我就可以顺水推舟说真不好意思身上没现金要不我改天取了钱再给你,基本上有些良知的人都会说没关系不着急,那改天我就可以推到二月三十号去。
结果没想到雷迪嘎嘎说:“我有钱!”然后手一伸,从兜里掏出五张红票子。
我见那么多钱,腿一软:“你哪里来的钱?”
雷迪嘎嘎咧开嘴笑:“三娘给我钱让我买东西,每次都给我一张整的,买剩下的钱她都不要了,下次我就用零钱买,整的存起来。”
我看看他手里的毛主席头,再看看我自己手里的五块钱,心里百感交集异常心酸。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差距,谁说雷迪嘎嘎傻,他还知道理财呢!
我拿过雷迪嘎嘎手里的钱,取了一张给那个寡妇,拍拍她的肩道:“节哀。”然后把剩下四张揣回自己兜里。
寡妇含泪收下了钱,雷迪嘎嘎叫道:“我的钱!”
我说:“叫什么叫!这是做好事,给你积阴德。”
雷迪嘎嘎又指着我说:“那你拿的……”
我说:“这是为了留着以后帮你做好事积阴德。”然后我拍拍雷迪嘎嘎的肩膀,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