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马载厄运
也很快会死掉。
狐塔的宴会大厅骚动起来,受惊而愤怒的男人们互相咆哮着,无休止地吵闹着。眼看着他们就要开始大干一架,一阵紧张的寂静却突如其来地降临。
寂静。
寂静得就像大厅里忽明忽暗的蜡烛,影子如同是厚重的斗篷,包裹在每个人的身上。悬挂烛台的铁链在石头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铁狐(一个大块头男人,壮得像头山熊,他的外形让人无法联想到狐狸这个外号)和他八个残存的武士,盘腿围坐在餐桌周围,美食突然变得嚼之无味,众人不约而同,一齐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仆人们根本不敢靠近桌子,害怕被那些人泄愤地撕个稀烂,只是分外诧异地望着空荡荡的,黑乎乎的歌者走廊。在那后面关紧的门里,是正在等待消息的,心惊胆战的女人们,刚才第一道坏消息传来,她们就被唤下桌子。她们都在担心,等这些头盔上戴着狐狸标志的人上了床,会不会拿她们当出气筒。
烛光映照着塔楼,九个人聚在桌子面前,一语不发。那个拿着弓,匆匆出现在道路上的人到底是谁,他为谁效劳——这些个问题,他们已经争论了许久。城堡的大门早已牢牢地锁住,岗哨上也派好了哨兵,彻夜巡视,明天一早,武装队就出发。大厅的门也被用木栏从里面堵住,锁得紧紧地,钥匙就放在这张桌子上。
现在,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和想像。
那莫名其妙的敌人到底是谁?
恐惧渐渐从每个人心底升了起来。
不知是谁的手肘不小心地将玻璃杯打翻,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屋里竟有半打人站起身大喊大叫,连剑都快拔了出来。铁狐面带厌恶之色,挥手喝止众人。武士们互相打量着,眼里满是深黑色的杀机,好容易才慢慢坐回座位。
在武士们留意到之前,几颗脑袋恐惧地从厨房门外缩了进去。要是那些桌子边的人看见她们,一定会拿鞭子狠狠地抽打她们。厨房里早变得寒冷之至,静谧得吓人,可三位厨娘不敢偷偷离开。
上一次,有个女仆就因为提前离开了一点点,结果被从塔楼里拉出来,皮鞭把她整个背上的衣服全抽碎成片,皮肤不剩一块完好的地方,真正是皮开肉绽。她留在大厅过道上的血痕,铁狐下令不得清洗,好时刻提醒仆人们:这就是偷懒不服从命令的下场。
女仆们坐在厨房里的长椅上,满身疲惫,又害怕得要死——比大厅里的武士还害怕。武士们害怕的只是这夜色包围下的斯塔恩村,潜藏着某个不知名的袭击者,他也许会来攻击他们,可也许并不会。然而她们却明明白白地知道隔壁有什么样的危险,正等着自己;她们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法从这里出去。很快,卧室里就会传出响亮的抽耳光声,尖叫,和哭泣。要是她们还剩一丝判断能力,她们……
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咯咯刺耳的铁链声。蜡烛盘平常都是吊在半空中的,此刻掉下来,砸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武士们立刻沸腾起来,大呼小叫,手里的剑纷纷出鞘,在阴暗的烛光下闪着狰狞的光。很快,有一个人按捺不住,一边怒骂,一边小跑着穿越了大厅,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在铁狐来得及发出命令阻止之前,他们穿过拱道,跑了出去。
铁狐——斯塔恩事实上的统治者,巨大的脸绷得比混凝土还硬,一把浓密的胡须,一根根地竖立起来。他的眼睛冰冷残酷,像极了阴冷的冬至之日。他抄着手,身躯也和脸一般巨大,穿着全副武装的盔甲,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肩膀和腋窝下全都湿透了。他一站起身,端着金属盘子的裸体女仆们就止不住地抖动,胸和奶子全都颤颤悠悠。要不是她们如此惊骇,这本该是何其淫秽的肉体的海洋!
铁狐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指着剩余的帮众,“我还没离开这里之前,要是有人再敢往外跑,我奉劝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