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象力?是不是真的那么强啊?我们的天生杀人狂有用链锯的,狼牙棒的,飞车甩人法的,金针度穴的,AK扫射的,麻袋真空的,你们呢?
金色蚯蚓点点头:“这有什么啊,我们有把活人种成一棵树的,而且还继续活着,看着人家到处喝酒泡妞自己只能光合作用,气得满地落叶子。”
从它尾巴上扬到与头部齐平的得意程度,很容易推断出一个事实:“就是你干的吧。”
它一点儿不以为耻,豪放地笑了两声。如此确认我真的是一个无辜的旅客之后,金色蚯蚓开始帮我操心怎么出去的事。它拿过我的书翻翻:“这个版本太旧了,接收不到信号啊。”
我满怀希望:“要什么版本才可以,我回头叫小二换一本给我。”
这蚯蚓的外号不知道是不是叫白开心,它的兴趣很显然在损人不利己:“不要问了,第一你绝对联系不到小二,第二更高级的版本还在实验室,没有公开发售呢。”
我耸耸肩:“那算了。”
结果蚯蚓很不爽:“你没有大失所望?没有闷气满胸?不想跳起来暴打我一顿以发泄你的郁闷?”
什么人都见过,没见过一门心思希望被人家打的。我摇头:“打你干吗,打了你有书吗?”
它一愣,很诚实地说:“没有。”
之后便嘀咕:“一点儿都不配合,难玩死了。”
悻悻然一头钻进土里,不见了。
我追随着它的尾巴挖了几下土,喂喂喂试图唤回金色蚯蚓,结局自是杳然。我哭天抢地地应了一下景:你个没良心的,把我肚子搞大了你说走就走了,你这个挨千刀的……
骂来骂去就这么几句,又没有三姑六婆上前来叫我想开点,我很快兴味索然。既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还是安心待产好了。
呆坐在地上我好像一只鹅,头颈伸着,就此安静下来无声无息。四周天色始终如一,毫无变化,时间流逝分外之慢,或者干脆是停顿的也说得通。我好像被冷藏在一个酸奶盒里,周遭一切异常黏稠,极慢极慢地蠕动。不过要说多难熬,也不很见得,我当年读书的时候听过好多狗屁不通的学术报告,其场面大抵即如此,最多彼时身边坐满了人,个个也都好像听得快要死了。
反反复复睡醒三觉之后,我发现我的肚子停止了成长,稳定在现有的规模上,自己摸了摸,里面没什么拳打脚踢之类的互动,不知道是小孩子性格不大活泼呢,还是此时正在想心事。我向来对胎教持支持态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唱个歌儿给他听吧——或者她——谁知道呢。
对性别没有明确的认识,对我的歌曲选择造成了一定的困难,如果是男孩子,我可以唱《土耳其进行曲》,旨在使其刚强;如果是女孩子,我可以唱,旨在使其妩媚,现在缺乏定位,我思考再三,只好选择了信天游……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吼出第一句,不知道是唱得太难听了还是怎么的,猛然间天地震动,乌云四合,凝滞的天光被歌声蓦然惊醒般,缓缓开始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幻化出道道青铜色霹雳,劈头盖脸狂野劈落,一道道在大地上击打出亮若一千个太阳同时照耀的灿烂火花,我好后悔没戴一副墨镜出来啊!
青铜霹雳肆虐之余,还觉得色彩不够丰富,又有铁红色熔浆沿着天幕蜿蜒而下,落到地平线上,染得天地界限一团血昏糊涂。这一幕幕狂野场景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远处伫立的高台,青红电光夺目交织中,越发衬托出它的巍峨神秘,台子上荧荧然剪影起伏,乱乱哄哄,似有什么惊动天地的戏目正要上演。
出于一个孕妇的本能,第一道霹雳下来,我已经护住肚子想跑。虽然不是爱情的结晶,好歹也在肚子里长了十几个小时,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