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的气圈,逐渐向中心聚拢之余,也在向四面八方氤氲开去,飘出窗口,布散空中。那是汇合了风、土、木、水与金之力量结成的气场,具有摧枯拉朽的惊世威力。
但是,江左司徒在重围中,却如赏踏春花一样悠然,他双臂斜垂,脸上微微带笑,眼神无比温柔,也无比落寞。这落寞对我而言决不陌生,那是我在结界里看到过的,在那海边小楼下,伴随着他脸上的哀伤。为什么,难道这哀伤跟随他那么久,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四周强大的能量带来了空间的波折和扭曲,在我眼前,江左司徒本来稳定的身形起了一阵波动,我定睛看,不是我眼花,而是他的模样,正飘飘忽忽地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
长衣如雪,羽扇轻摇,手中执一册书,神色含百万兵。为什么他的衣着打扮,突如汉臣张良?
眨眼之间,宽袍大袖,名士风流,分明是魏晋南北朝的打扮。南美的声音在我身边恍恍惚惚地惊讶道:“望之如玉山倾倒,卫玠卫叔宝。”
我浑身一阵凉一阵热,死死盯着江左,不敢将眼光移开片刻,空间波动越来越厉害,我似乎正俯对一池沸水,努力想看清其中游鱼的行踪。
江左司徒继续身形变化,南美在我耳边喃喃辨认的声音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惊惧:唐之杜牧,宋之柳永,明之冒疆,清之纳兰。衣袍管带,气宇如兰。
这许多前代之佳公子,难道知道此刻大乱,想趁机一起借尸还魂吗?还是江左司徒使了什么驱鬼之术,唤来前世名流试图扰乱我们的心神?
我无法判断这异样奇景是什么,而内心深处本能的不安又不断蠢蠢游动。此时老狐狸在我身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口气对我说:“猪哥,那是江左司徒从前六世生人经历的托身啊。他召唤他们出来做什么?”
我没有答案,而有答案的人突然从似远似荡的气圈中望出来,轻声说:“世事于我,如此漫长,已经不再有趣。”
他的话音刚落,就突然从五运同绝设置的能量圈中跨步而出,身形在我面前霍然出现。我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后退几步。江左司徒看看我,突然弯下腰来,哇地吐出一口血,看来辟尘它们也不是那么脓包,不会让人家上馆子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不过人家都跑了,你们还摆什么姿势呀。我猜辟尘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眼珠子还有空转过来瞪我一眼,再瞪南美一眼,这位被辟尘眼神指定的新闻发言人就懒洋洋地说:“犀牛说他们在布整体延展结界,将方圆四十里的空间锁住,万一爆炸,自然生态破坏得以制止,它现在没空理你。”
这对话还没有告一段落,江左司徒的血吐完了,他无意与我叙家常,紧接着就将一长串非常刺耳繁难的咒语便在我耳边奏响,南美声音一改为急促,锐叫道:“神魂决裂咒!猪哥,去抢小破,江左司徒要强行催醒达旦,令小破未生先死!”
咒语萦绕,狐狸在我背后使力一推,她的法力护住我周围,像鲨鳍切开水流一般,我从空气中无形的屏障间闯了过去,一把抱起那个蓝色的茧子。刺骨的寒冷瞬间透入我的胸怀,几乎使我呼吸不得。就在同时,它起了一种非常奇异的变化,如同遇到热刀锋的黄油一样,冰蓝茧缓缓地软化粘稠起来,一层层从我手里流淌下去,顷刻间,它的中心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刺得我无法注视。与光芒同生的,还有更加锥心的热,无可抗拒的热,我身上衣服顿时起了火焰,慌乱中南美趋近,我身体一凉,她布了隔绝罩。可是不过片刻功夫,耳边就传来极其刺耳的裂响声,隔绝罩瞬间被击破。江左司徒苍白的脸离我不过咫尺,如鬼魅闪现,一只手缓缓地,却无可抗拒地向小破伸来。
我咬住牙噔噔噔后退几步,腾出一只手来,将精神血气会聚于指尖,拼着滥用真元武功全废的危险,在身前划了个小小的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