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夏明若继续惨叫:“哎呀——没啦……”
“什么没啦?”楚海洋更紧张起来。
“阴兵没了……”大叔无力地垂下头,“你把阴兵喊没了……”
“嗯?阴兵?什么?”楚海洋仰头想了半天,猛地一拍手,“哦!那个阴兵!那不是因为我没的,是风的缘故。”
夏明若跪坐着抹眼泪,委屈极了:“妈勒个巴子的楚海洋,老子再也不理你了……”
楚海洋吼道:“都说了不是我了!”
他气鼓鼓地将面前两人架起来,夏明若破布一般耷拉着脑袋,楚海洋转头问大叔:“阴兵什么样?”
大叔叽里呱啦上下比画,说什么骑着高头大骆驼啦,头上戴着小白帽子啦,身上哪儿挂了刀,哪儿又裹皮毛啦,楚海洋连连点头说:“哦……嗯……那是突厥的装束。”
他对夏明若说:“少爷,我都解释给你听了,是突厥,敦煌壁画上也有,回去时候陪你看个够行不行?能消气了吗?”
夏明若指着大叔咬牙切齿,无声地骂:“贼汉!编,给我编,哪能看得这么清楚?你帮谁呢?你在给那小子台阶下呢。”
大叔甩着乱糟糟的头发望天:“哼!”
楚海洋拍打着衣服上的沙粒,谁知刚拍干净,又是一阵狂风裹挟着沙子兜头浇下来,他苦笑两声:“走,回营地。”
“那可不行,”大叔说,“回营地可是逆风,力气稍微小一点儿就顶不住。咱们向导说这风暴里还藏着黑龙,万一被它卷跑了那可就找不回来了。”
“有龙卷风也没办法,刚才向导说了,”楚海洋蹲在他身边,仍然不甘心又徒劳地拍着自己,“这场风至少要刮四小时,四小时后天就黑了,如果不回营地就全都要被冻死在外头。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出来找你们的缘故,谁晓得你们躲在这儿看聊斋呢。”
大叔说:“你不信阴兵哪?”
楚海洋懒洋洋说:“信,我那儿还有一大摞资料呢,说是什么抗战时期的东北,某庄老百姓天天晚上听见关羽领军大战鬼子兵,可热闹了……别信!又去哪儿?”
夏明若体力透支,又流了点儿血,早就不成威胁,他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强忍着嗓子里火辣辣的痛感说:“你们两个,这回一定得相信我作为科学工作者的直觉。”
楚海洋说:“我看这阵风快过去了,别信,咱们得趁此间隙快走。”
大叔也觉得天色比刚才亮堂许多,不由心中一喜:“好极了!快走。”
夏明若摆手说等等,随后竟然朝着雅丹深处走去。他在刚刚阴兵经过的豁口停下张望,又走了十几米,狂风把他的军大衣吹得猎猎直响,终于他微笑着回头,张开双臂:“同志们,我立功了。”
楚海洋跑过去想把他拉离风口,却也惊诧于眼前的景象:“这是……”
“红柳!”紧随而来的大叔欢呼,“是红柳!这下面有水!我们的骆驼有救了!”
稀疏的红柳丛林蔓延到视线所能及的范围之外,沙暴的无情肆虐让其倒伏,但灌木们仍然艰难而生机勃勃地活着。
“回营地!带骆驼!”楚海洋的喜悦溢于言表,毕竟无论是对骆驼还是对人,此时的水源都弥足珍贵。
夏明若满脸微笑,不断小人得志地强调:“我立功了,我立功了。”
楚海洋拉起他发足狂奔,大叔紧随其后,三人刚刚跳进科考队用盐壳突击筑起的防风堤,新一阵黑风暴便卷土重来。
缩在帐篷里的队员们差点儿把这两人掐死,钱大胡子红着眼眶对夏明若说:“你要是有事了我怎么对你爸爸交代,夏修白非把我削平了不可,他又不是没这个胆……”
夏明若气喘未定,一手搂着老黄,一手搂着钱大胡子不停安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