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变成受害人
倒着走”的风范,我听摩根说起过一回,因此立刻无限神往。
尽管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正从身体各个部位隐隐传来,我还是不管不顾地抢着问了一句:“劫持飞机了,逼你返航吗?”
约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只是通知我前几年存在老板那儿的工资全部一笔勾销不给了而已。”
他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老子怎么会觉得自己斗得赢万恶的资本家啊!!”
连约伯的豆腐都能吃得到的人,才是真男人啊,才配得上拥有十号酒馆那样一个非凡的存在啊!
我正要一骨碌爬起来好好地幸灾乐祸一把,咪咪如饿虎扑食般杀将上来,死死把我按住:“Easy,easy,别轻举妄动!”
他瞪大眼睛强调自己言论的重要性:“轻则骨折,重则断根。”
我脑筋缓慢地转动了两圈,终于想起自己这个礼拜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然后,等我想想,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显然这个药会导致老年痴呆症,我已经深受其害。
我慢慢扭头,去看脑后四十五度位置的那面镜子。
之前的六天,我像温水中的青蛙,面对缓慢地变化,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这一刻,那种药物所能造就的最终结果,都已经明确无误地呈现出来了。
我被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整瞪着镜子看了十分钟。约伯上来摸我的颈动脉,以为我就用这个回头望月的姿势死了。
我不承认,我不承认,那不是我!
但咪咪兴高采烈地上来,残酷地为我做了最富说服力的详细阐述:“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总体而言在七十二岁左右,内脏的情况是你有至少三十年的不健康生活史,多处存在良性肿瘤,右下肢有神经性的退行性疾病,估计在两年之后会完全瘫痪,大脑状态良好,但心理健康则处于临界状态。”
什么七十二岁啊,内脏不健康啊,良性肿瘤啊,我都忍了,但是——两年?!
“咪咪你赶紧说,什么意思?两年?”
他很冷静:“这就叫追求完美啊,静态中有动态的发展,显示身体病变的细节之美……”
怎么会没有一个雷来劈死你呢?怎么会呢?
他想安慰我一下,赶紧给了我一点儿甜头:“为了感谢你的密切配合,我们还对你的语言学习中枢动了点手脚,你现在呀,是一等一的语言天才哦,不用学就可以直接懂啦!”
“打住!你对我的什么地方干什么了?”
这个时候约伯看了看表,果断地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要上班了。说话间两个人左右夹攻把我扶起来,推上旁边一架显然早就准备好了的轮椅,我咳着,有气无力地问:“这是去哪儿啊,干什么呀,这是?”
答案之一是:咪咪的诊所。
答案之二是: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