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心之一的中心主任,管五个实验室呢。”
这几天我发现,这件事比想象中有更多阻力,不仅仅是商业原因,还有更复杂的社会原因。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艺术领域的问题,政治上不会有太多干扰,但当我尝试向一两位政府官员描述我的计划,我发现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赞同,理由很模糊,但态度很鲜明。后来我才明白,对于政府决策者,创作不是艺术问题,而是就业问题。他们每日担心的就是失业,而网络市场作为全球最大产业,一直是稳定的就业来源。每一个创作者,就能制造一批宣传人和经纪人,如果这些需要不存在了,如果所有发布和欣赏变得像火星一样简单,那么大规模失业一定会发生,而失业引发的社会恐慌会威胁每个政府统治。
她慢慢平静下来,停了笔,将草稿保存起来,决定搁置几天想得更清楚再继续回复。
瑞尼又沉默了一下:“我对项目不是特别有兴趣。”
“嗯,祝我们都有好运吧。”
这终于是一封与水星团无关的邮件了,发件地址是玛厄斯,发件人是伊格。
她坐在病床上,登录个人空间,打开信箱。出乎意料的是,信箱里有六封未读邮件,这并不寻常,住院这些天,她平均每天只收到一封信。她快速地扫了一下发件人名单,大部分来自水星团,蓝色条纹的信箱列表在病房墙面百合花的围绕下显得清冷而耀目。
瑞尼从小到大就一直处于这种不够主动的状态。他既不曾成为楷模,也不曾挑起反叛。他从小孤独地成长,一直不引人注意,说话很少,活动也不出风头。他和其他孩子关系不错,但从来不曾拥有群体号召力。他在孩子群里相安无事,偶尔和谁打架,但不曾与谁结仇。他在人造小山和小河的运动场上,沉默地做着各种器械,就像一颗灰色的小彗星,掠过黄沙场地和五颜六色的金属器材。他不爱说话,常常有人将他忽略过去,很少有人去想他的心里是不是也复杂多变,有阴晴圆缺。不爱说话的孩子总有这样的危险,人们可能和他相处几年,对他仍是一知半解,不是不能了解,而是以为没有需要去了解。
“哈!那咱俩算是对着干了?”大胡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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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盈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思量。
“你在等我?有事吗?”
“这回你觉得有戏吗?”秃顶男人问。
“所有的人都愿意工作吗?或者说为了理想工作?”
“哦?什么问题?”
好一会儿,她起身告辞,瑞尼送她回去。他们默默穿过漫长的走廊,一路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话。走廊静悄悄的,黑暗中的玻璃墙反射月光,映出影影绰绰的他们的倒影,看上去如同岁月本身,没有尽头,没有声音,没有陪伴,只有影子在身旁不离不弃。他们慢慢走着,听着鞋跟与楼梯发出碰撞,各自思索,都不想打破这种安静。
“那样就是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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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紧跟着一封龙格的反驳。
他说着,又想到山派和河派那两个打台球的男人。他们的生活如此自然,在俱乐部与后院合纵连横,拉拢各种最有利的工作室组合,为年终准备。洛盈听着,面容有点迷惑,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一段奇异的生活。瑞尼对这样的反应不奇怪。她的父母死得早,她自己又去了地球,懂事后的这些年没接触过这些事情是正常的。预算大战在少年人上学的时候还没有体现,但却是成年人工作之后最重要的生活组成。
很高兴收到你的信,也谢谢你的祝福。但是不,我并不宁静,也并未满足。我甚至在内心深处羡慕你,因为你仍然在做着行动的计划,也仍然拥有行动的可能,即使有困难,也仍然在路上。可我连方向都没有。
“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