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
,像一只会发光的贝壳。它的颜色仍然会变化,在他的手中微微流转,随着他小心翼翼的步子一起一伏,舞台上的华美惊艳在黑暗里化为低吟浅唱似的柔和,颜色也显得更加清透了。
安卡将这盏临时的孤灯放在房间中央,两个人借着它淡弱的光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这明显是一间客厅,靠近内墙的一侧有一张只剩下一半的砂岩打磨出的桌子,剥落得只剩一半的墙体还残留有挂衣帽的钉子。倾颓的萧索勾勒出曾经的休养生息。
“好在是在这里,”安卡拍拍墙面,从断层细细观察,“墙体保温仍然有一层,还有辐射防护层。如果真是掉在野外了,还不知道这一夜能不能熬过去。”
“那我们还需要保暖吗?”
“你现在冷吗?”
“有一点。”
“夜里还会冷很多。”安卡说着开始翻动翅膀,“来帮我一下。”
他将两片翅膀展开,翅膀太大,狭小的空间撑不开,展得歪歪扭扭。洛盈起身帮忙,两个人小心地把两张翼片弯成弧形,支在头顶,两端撑在地上,像孤岛上用树叶搭成的棚子。安卡抱来另一只蓄电器,盘膝坐到翼根一侧,将繁复的电路接头重新排布,从翅脉里拆出两股导线,连成简易的环流。过了一会儿,暖棚开始微微发热了,也有些许亮光透过半透明的薄膜和翅脉散逸出来,和孤灯一起照亮漆黑的夜。
安卡环视了一圈,看看没有什么问题了,终于松了口气坐下来。他俩并肩坐在地上,安卡问洛盈还冷不冷,然后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
“我们把电都用了,明天还能飞吗?”洛盈问安卡。
“先管今天晚上吧,”安卡说,“大不了明天早晨把翅膀都挂出去晒晒。”
在两个人的相互依靠中,小山洞变得温馨可人,薄翼暖罩,透明帘幕。砂石也褪去了森严的外表,变得温厚沉和。月光照亮洞口边缘,清亮如水。防护服从头到脚紧紧包围,让两个人隔着数层衣料,连手指都不能相互接触,但他们身上加入的特殊的压力传感却能将所有触感放大,不仅放大地面石头的粗糙,也放大彼此的支撑和碰撞,让相互的依靠有了非常奇特的敏锐感觉。洛盈将头靠在安卡肩上。
“龙格他们都很仗义。”洛盈轻轻说。
安卡点点头说:“是。他们担心把我们丢下,万一回来找不到就很危险。”
“米拉也很重情义。我看他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快乐的一个。”
“嗯。”安卡微微笑了,“他快乐得只能用没心没肺来形容。”
“纤妮娅就不一样,她一直不快乐。”
“我不了解她。不过我觉得索林说得对,她有点儿偏激。”
洛盈侧过头问:“你看出索林和纤妮娅有些暧昧吗?”
“有一点儿。”安卡笑笑。
“不过看上去索林并不赞成纤妮娅的主张。”
“大概只有龙格是完全赞同吧。”
“龙格也很极端,最近一直在说人都是功利的。我觉得我不太同意。”
“龙格实验室有一个非常压迫人的老头,似乎人品不太好,仗着自己掌握一个项目,龙格刚回来没几天就被打压过好几回。可他们实验室其他人都对这老头很巴结。”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嗯,好像龙格以后不打算在那里工作下去了。”
洛盈叹了口气:“说不清为什么,我们好像很多人都有些难以融入回去似的。”
“是。”安卡有几分自嘲似的笑了笑,“都有些……自视过高。”
“你赞同他们说的革命吗?”
“不太赞同。”
“为什么?”
“没用。”
“你是像米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