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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都是苹果,也许谁和谁都不是先后关系,也许只是一根根枝条,从同一树干出发。”

    “因此世界就是苹果。”安卡说。

    他们站着,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升得很高了,明亮的清晨彻底降临。阳光穿过尘埃,洒满山岗,消失的轮廓在他们头脑里流连。

    洛盈头脑中忽然又回旋起一些埋在心里的词句。她也不知道这两天为何记忆如此好,仿佛那些词句她从读到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埋藏了下来,只等这一天破土而出,长成大树。在这样的夜晚和清晨,它们就像悲伤的眼睛里分泌的泪水,自然而毫无阻涩地流淌出来。她轻轻开口,低声背诵。

    “一个共同的遥远的目标把我们和我们的兄弟联结起来,我们就是这样生活。生命教导我们,爱并非存在于相互的凝视,而是两个人共同展望一个方向。只有连续在同一根登山绳索上,朝着同一个峰顶攀援并去那儿会合的人才称得上是志同道合。”

    安卡看着她,眼睛里露出一丝微笑,眼中的表情却很安静:“这还是昨晚上你念的那本书吗?”

    “不是。”洛盈摇摇头,“这是《风沙星辰》。”

    “风沙星辰?”安卡重复道。

    “嗯。风。沙。星辰。”

    ※※※

    天大亮之后,他们两个将用过的蓄电器重新连接到翅膀上,翅膀平铺着展开在洞口,迎向太阳,贮存新一天的能量。

    安卡将远程通讯打开没有多久,就听到龙格的声音,问他们听到没有,睡醒了没有。洛盈探头向谷底望去。破矿船正慢吞吞地朝他们驶过来,摇摇摆摆,不慌不忙,带着一如既往的天塌下来也不担忧的神气,一点点驶离夜里停留的山坳,开到他们脚下。

    米拉的声音抢先响在耳机里:“你们晚上冻死没有呀?没吃没喝吧?我们晚上可是开宴会了,做了一个南瓜蛋糕,冰箱里还有吉奥酒,听着音乐,打了半夜牌。唉,金斯利,咱们还干什么来着……”

    “美死你,”安卡也不生气,“小心鼻子长得把天窗顶破了。”

    龙格仔细问安卡手头的设备状况,待到大船开到山洞正下方,他们看到海龟壳一样的舱顶打开了一个小门,龙格的脑袋像小豆子一样露了出来,额头光亮,向他们摇晃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旗子,指着船舱后部伸出的长杆。

    “能看见那网子吗?”

    “能。”

    “你们能自己飞下来吗?”

    “够戗。”

    “那你们能跳到那个网子里吗?”

    安卡目测了一下距离和网兜直径:“太小了。也太远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一会儿我扔下一个蓄电器。你接着点儿。”

    “行。没问题。”

    “你悠着点儿,”安卡向龙格笑道,“不行就让索林控制。”

    “又不信我了是吧?”龙格又咧开嘴大笑了。

    安卡开始忙碌,洛盈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前一晚,她并未担忧这一天的启程。但真正要出发的时候,她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昨天他们起飞时有脚下喷出的压缩冷气,但今天气体都差不多用光了,而他们也不能滑翔起飞,山洞位置不够高,又不够长,助跑速度无法达到。

    洛盈惊讶地发现,安卡在拆掉一双翅膀。薄膜被小心翼翼地从导线翅脉上撕了下来,柔软坚韧的导线却不扯断,而是被精心谨慎地拧成一根长长的绳子,在地上弯弯曲曲盘成厚厚的一团。然后他将一只蓄电器连接在绳子一端,像海船上的水手将绳子末端迎风抛出。矿船尾端伸出一只厚棉网做的装石头的网兜,左右摆动着,稳稳地将蓄电器接进船舱。

    然后安卡把绳子中部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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