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
“嗯。”
“地球人的话你也信?很多话都是偏见。”
“也有些不是。”
“不是偏见,就是无知。这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
洛盈看着哥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表情很严肃,眼睛直率地看着她。
“我也以为我知道。”她低头小声说,“可是爷爷下令禁止了火星的抗议革命,对吗?”
这是她在跟随回归主义者抗议示威的时候,他们告诉她的。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她不知道。地球人似乎知道很多火星的事,但她却不知道。就像火星人也知道很多地球的事,地球人也不知道。他们曾经一起坐在帐篷里,围着篝火,互相给对方讲述有关对方的新闻。到后来,传闻和真相混合在一起,谁也不再知道到底什么是真的。
“那些本来就应该禁止,”路迪很慢却很坚决地说,“火星不像地球,那些事情太危险了。”
“是吗?”洛盈也慢慢地说,“可爸爸妈妈就是因此而死的,不是吗?”
“你别瞎猜。”
“可还能是什么别的理由呢?不注册本身不构成处罚,但是观念革命、引起大规模不服从工作室的反抗情绪就要受到处罚了,对吗?”
“这又是听谁说的?”
洛盈不理他,继续说:“他们的自由思想挑战了我们周围的整个秩序,因此被处罚,对吗?是爷爷亲自处罚的,是不是?是系统容不下革命,难道不是吗?”
路迪仍然冷冷地说:“你想事情别总这么浪漫。”
洛盈闭上了嘴。哥哥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的他最喜欢读热血沸腾的革命历史,给她讲文艺复兴、法国大革命、二十一世纪中期的无政府主义革命,他眉飞色舞,说话很快,手里的笔就像剑一样上下翻飞,脸上写满憧憬。那些年轻先辈在人类年轻的历史上所做出的年轻的革命,让他热血沸腾。他曾说所有的规矩都是为了让人打破的。他那个时候只有两个梦想,一个是远航,一个是革命。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也冷冷地说,“你当时就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不肯告诉我,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为什么你们都以为我会想不开呢?”
“有些事你就是想不开。”
“我可以。”
路迪没有与她争执,而是似乎想尽快结束谈话,语调带着点倦意:“你要是能想开,现在就别纠缠这些问题了。眼前那么大的事摆着,我没有心情,等完事再说吧。”
“眼前?什么事?”
“谈判的事。”
洛盈这才想起危机还在眼前:“谈判还是谈不拢吗?”
“嗯。”
“他们咬死了要聚变技术吗?”
“还没确定。但反正不是那么容易放弃。”
“那我们怎么说?”
“也没定呢。”路迪停了停,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露出些许猎人端着枪瞄准猎物似的欲望。“要是依着我,”他说,“就支持胡安伯伯。先发制人,最根本。”
“胡安伯伯主战?”
“对。”
“他的祖母不是死于战争吗?”
“这是两码事。战和战不一样。胡安伯伯不是想学卑鄙的地球人搞屠杀。他只是想占领月球基地。迅速,不造成伤亡。然后控制或摧毁所有地球在轨卫星。这就等于控制了地球。这和屠杀不一样。”
“怎么可能迅速又没有伤亡呢?”
“可能的。”路迪非常肯定地说,“你以为我们这些年的飞行研究是白做的吗?你不知道我们投入了多少。桑利亚斯和洛奇亚中心一直在高速运转。地球那群商人从来没有像我们这么投入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