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遭遇
意志的工具。他们很自然接受从他庞大身躯所能看出的强大力量和破坏力,因而即使任何一个高大危险的人都会害怕他。然而神风带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华勒雷号”的沉没,过于让人不安,而且感受不到一点儿人性。它唤醒了每一个关于来自天庭之火和毁灭的民间古老传说。
在劳伦斯的记忆中,战役似乎已经成为梦魇。无尽的、散发出华丽光芒的炮火和加农炮特有的红光。夜晚中“夜之花”的灰白色眼睛,在舌间的呛人烟火味,以及最难忘的烟幕的缓慢降落,犹如戏剧中缓缓落下的幕布。他静默着,抚摸着泰米艾尔的上肢,一起看着船逐渐滑过后的痕迹。
在太阳射出第一屡微弱的曙光时,响起了“起航”的命令声。橘色“威廉号”清晰地呈现在视野里。不久,从右舷船头望去已成了两个点,瑞雷斜眼看着:“要是我们多用些人手,早些吃早饭,那她在九点前能走好远了。”“女歌手号”停在两艘更大的船间,已经开始准备马上要进行的运输。她将拉着俘虏,作为即将受到声讨的战利品返航到英格兰去。天很晴朗但有点冷,蔚蓝的天空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好了准备,装有白色上桅帆和一流设施的“女歌手号”显得愉悦万分。似乎她不是作为战利品被运回英格兰,而是怀有一种庆祝胜利的心情。一艘帅气的带有44门炮的船和一队整洁的水手,将来她肯定会继续用于服役,还会对每个战犯收取人头税。不过头天晚上不安的情绪还不十分明显,大部分人在工作时都很安静。劳伦斯自己也没睡踏实,正站在船楼上看着橘色“威廉号”急迫地逐渐驶近。不久他们就要再次分离,各自行事了。
“早上好,上校!”哈蒙德走过来,和劳伦斯并排站在船栏边。突然的打扰显然不受欢迎,劳伦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快,但是这并没有马上起到作用。哈蒙德太过专注于盯着“女歌手号”了,他的脸上显出不得体的满足感。“我们难道不能为了旅途找一个更愉快的开始吗?”
附近的几个船员,木匠和他的伙伴正在修复破损的甲板。其中一个兴高采烈地斜着肩膀的家伙,叫李得维斯,是在斯皮塞德被带上船的,现在已经成为船上公认的笑话大王。他坐在自己脚后跟上听着劳伦斯和哈蒙德的谈话,明显不屑地盯着哈蒙德看。木匠伊科洛夫,一个魁梧却很内敛的瑞典人,重重地朝他肩膀上给了一拳,拖着他继续回去工作。
“真没想到您是这么想的。”劳伦斯说,“您怎么不希望是一个最好的开始呢?”
“不,不,”哈蒙德说,摆明了在讽刺,“这只是个人希望。你知道有颗大炮弹穿过了王爷的船舱吗?王爷的一个侍卫当场死亡,另一个受了重伤,没过夜就死了。我能想象的到王爷该是多么愤怒。比起数月来的外交,法国海军在这一晚上可给我们更多的好处啊。你能想象到被俘获的船长或许会被送到王爷面前吗?当然我已经告诉他们袭击我们的是法国人,但是这次是给他们确凿无疑的证据。”
“我们没有必要像一些罗马胜利者那样,将被俘军官当街游行示众,”劳伦斯纹丝不动地回答。他也曾经做过一次俘虏,虽然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孩子,他仍然记得那个法国中型舰艇的年轻船长所表现的到位的礼貌,自己还很谨慎地询问他关于释放的条件。
“在我看来当然如此——但我想事实并非那样,”哈蒙德说,但这只是内疚地让步罢了,接着他又补充说,“虽然那可能会很可怜,如果……”
“说够了没有?”劳伦斯打断他,不想再听下去。
“哦,请您原谅。原谅我打扰了您的清净,”哈蒙德不确定地说,他终于意识到劳伦斯的不快,“我只是想让您知道,王爷曾表达过希望能接见您。”
“谢谢您,先生。”劳伦斯用这句话作为二人对话的结束。哈蒙德看上去想再说些什么,或许是